“滴答——”
雨声渐起,雨滴落下,院中一汪清池中涟漪泛泛而起,池中荷叶被雨滴打,微微颤动着。
雨势愈大,从淅淅沥沥,到倾盆大雨。只用了片刻。
屋檐下有人压着嗓子讲话,时不时有人走动,脚步声虽轻,但木板“吱呀”的声响却随着脚步声起了几声。
卧房内,有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躺在床榻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布巾,眉头微微皱着,脸色不是很好,白皙的脸蛋在高烧下有些泛红。
旁边有两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背对着她,低声说着什么,眉头蹙着,满脸写着担忧。
门口有脚步声响起,管家冯逐的声音响起:“安大夫,快,里面请。”
两个男子同时看向门口,被冯逐邀请进来的,是京城最负盛名的“赛华佗”,安喻臣,安大夫。
安喻臣刚过五十,能妙手回春,为先皇和太后看过病,享誉整个昭国,更有先皇御赐的“回春堂”为府邸。
床帘被丫鬟青萝拉下,隔绝着床上的女子和外面讲话的人。
冯逐介绍:“安大夫,这是我们木府的二少爷木循阳和三少爷木敛雨。”
安喻臣拱手行礼:“见过木二少爷,木三少爷。”
木循阳扶过他的手:“安大夫客气了,您德高望重,怎能向我们晚辈行礼。”
木敛雨轻点了下头,又说:“安大夫,我们家小妹已经高烧不退三日了,请了好几个大夫,吃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请您帮忙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循阳转头给了青萝一个眼神,青萝会意,将卧床上女子的手伸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把脉的软垫上,而后用一块白色的手绢轻轻搭在她手腕上。
安喻臣过去,伸出手轻轻搭在她手腕上,为她诊脉。
木循阳和木敛雨神情紧张望着他。
安喻臣蹙了下眉,房间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谁也不敢大声喘气,全神贯注的等待把脉后的结果。
安喻臣摸了摸胡子:“奇怪。”
木循阳与木敛雨同时开口:“哪里奇怪?”
“木小姐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
“什么?”木循阳皱眉:“可小妹她确实高烧不退,这三日来,脸色难看,且并未清醒。”
木敛雨也皱着眉,语气不免着急:“安大夫,请您再仔细看看,切勿如此早下定论啊!”
安喻臣起身:“两位,外面说。”
他们两个随即跟安喻臣走出了房间,房内便只剩下青萝一个留下来照顾。
外面有询问和疑惑不解的争辩声响起,青萝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子,眉头紧锁,眼睛里满是担忧。
屋外讲话声音没听,青萝看了眼床上皱着眉,有些不安的女子,转身去了房外:“两位少爷,你们小点声,别吵到小姐休息。”
木循阳点了点头,拉着安喻臣往外走了一些。
房内,床上的女子眉头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了下,放在被褥外的双手忽然用力紧紧握住。
她猛的睁开了眼,直直坐起。
额头上的布巾掉落,有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呼吸不稳,胸口因为不知名的紧张情绪而强烈起伏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子打量着四周。
这屋子极其熟悉,不就是她出阁前在木府的闺房么?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的……
她伸出手抓了抓空气,由于卧床三日,她的手有些僵硬,指节的不适感反而提醒着她,这不是她在做梦。
只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房外隐约可以听见雨声,还有人讲话的声音。好像,是她的两个哥哥。
她深呼吸了下,缓了会儿,掀开被褥起身站在地上那瞬间,她的身体竟然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记得自己在东宫那会儿,基本上天天都得吃药,身子重的很,都懒得起床……
她拿过外衣披上,大步走到门口,伸出手拉住房门把手,一拽。
有光倾泻而来。
她下意识闭上眼,抬手挡住眼睛。站在房外的青萝看见她,睁大了双眼,满是错愕,随后惊呼出声:“小姐!您醒啦!”
不远处的木循阳与木敛雨同时转头过来,见真的是她,毫不犹豫朝她跑了过去。
大雨依旧滂沱,像是要将什么洗涤殆尽。
木循阳拉着她走进屋子:“小妹,外面风大,你怎么忽然出来了,醒了就在屋子里待着,你这高烧还没退呢!”
旁边的木敛雨连忙伸出手摸向她额头,而后惊讶,又疑惑。
“不、不烫了……”
在她的记忆里,唯一一次高烧不退,且伴随着大雨的事,只有一回。她满十六岁生辰前的半月。
病逝凶猛,找不出原因,吃药也不奏效,但三日后,又自己恢复了。当时只道是菩萨保佑,未曾深究原因。
安喻臣被请回来给木云枝诊脉。
再次诊脉后,安喻臣给出的结果还是相同。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而且,她的身体还非常健康。
木云枝还有些懵,没搞懂现在的情况。她记得她死了,可她为什么会在木府?又为什么会发高烧?为什么现在的场景和她十六岁时一模一样?!
她心中疑问众多,却不知要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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