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送的耳坠,不喜欢吗?”

他忽然出声。

在场齐刷刷几道目光3都落向容嫱,她不得不转回去,小声道:“喜欢的,容嫱谢王爷抬爱。”

“那怎么没戴?”

容嫱轻咬红唇,一双眼盈着朦胧雾气看向他,片刻才闷闷道:“不合适……恐招惹闲话。”

“容嫱不愿王爷名声受损。”

轻雁皱了皱眉,怎么觉得好像在内涵她不懂事?

秦宓盯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了两下,缓缓道:“本王身正不怕影斜,无妨。”

无妨??

云岑嘴角抽了抽,您方才对待和轻雁姑娘的流言,可不是这么说的。

容嫱愣了一下,呆呆道:“……噢。”

轻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色有些难看了。

老爷子笑道:“容嫱承蒙王爷照拂,是这丫头的福气,亦是我容家的福气。”

秦宓不置可否,淡淡扫他一眼:“老爷子拖着病体前来,所为何事?”

老爷子这才叹了口气,抖擞精神说到正题:“我这病怕是无法根治,活了几十年,儿女也都成家立业,自问没什么遗憾。”

“唯一挂念,不过我那不成器的嫡孙儿。”

他赶紧道:“我楮儿虽心思散漫了些,到底是有能力的,且为人正直勤恳。”

“就是……总不得时运……”

容嫱算是听明白了,这是给那吃喝嫖赌游手好闲的容楮走后门来了。

一个科举频频落榜的纨绔,便是给机会,他抓得住么?

“正直,勤恳?”秦宓似笑非笑地重复这两个字。

老爷子心里发虚,却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正要补救,就听见那人淡淡地应了声。

“好,改日送容公子一份大礼。”

老爷子喜上眉梢,连连道谢:“楮儿他日若能有出息,必然会尽心护着容嫱这个妹妹!王爷放心!”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秦宓的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

“本王还有要务,请回吧。”

“您忙,老臣告退。”老爷子目的达成,正美滋滋的。

轻雁眼见着这些人终于要走了,趁机起身朝秦宓走过去:“王爷,去游湖吧?”

“让府里侍女带你去就是。”秦宓看见她走进书房,神色微沉。

轻雁不满拧眉,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折子:“别看了,有我好看吗?陪我……”

秦宓压住折子,正沉声要叫云岑处理。

忽听“啪”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一只莲纹青瓷杯落地,带着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容嫱小声惊呼,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老爷子眼皮一跳:“怎么冒冒失失的。”很快反应过来,重又温和道,“如何,没烫到手吧?”

容嫱将手藏进宽大的广袖中,摇了摇头,有些尴尬。

“王爷莫怪罪。”老爷子忙道,心里其实清楚秦宓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就同她生气。

果然,男人并无追究之意,反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声音低沉:“你过来。”

轻雁站在一旁,却完全被视而不见,极不爽快。

容嫱悄悄拉起袖口挡住被烫得火辣辣的右手手背,摇了摇头。

秦宓抬手,在桌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两下。

书房内一片静谧无声,老爷子低声催促:“去啊。”

容嫱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伸手过来时避了一下:“王爷,男女授受不……”

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抓住手臂带了过去,动作果决,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秦宓抓起她的手,只见那嫩白的手背已红了一大片,其间还有两个水泡,格外扎眼。

轻雁伸头看了一眼:“又不是什么重伤,至于吗……”

容嫱忙一把抽回手,背到身后,犟得要命,偏叫人听出几分委屈的意思:“这位姑娘说得对,不要紧的,我回去擦些药便好了。”

秦宓抬眼:“不是要去游湖吗?”

轻雁一喜:“王爷终于想起来啦?”

“青伯,安排人带轻雁姑娘去游湖,没游遍碧水湖不准回来。”

青伯恭恭敬敬上前来,却被轻雁嫌弃上了:“不行,我只和王爷游湖。”

青伯脾性冷硬,一板一眼道:“轻雁姑娘,这儿到底是晋朝摄政王府。”

剩余的话他没说,轻雁却懂了,只得咬咬牙,气恼地转身离去。

秦宓瞥了老爷子一眼,后者识趣道:“老臣这病体熬不住,先回去了。”

“容嫱,别惹王爷不高兴。”

管事青伯接过下人拿来的药,听见这话,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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