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几天,魏兰兰也大概摸清了这个家的情况。
毋庸置疑的一点,刘星火是这个家当之无愧的话事人。因为小时候跟在地主家的傻儿子身边,识得几个字,新中国成立后当上了刘家沟的村长,在这个村子里还算有点威望。
刘星果是个没主见的,大事听大哥刘星火的,小事听老婆魏秀娟的,自己乐得清闲。
这两兄弟各自成家那么多年也没分家,这在男人成家就分家的刘家沟可很是难得。外人都羡慕他们兄弟感情好,魏兰兰观察了几日,却不这么认为。
两房人之所以能和谐共处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历史原因。毕竟分单干也才几年,在那个需要赚工分吃大锅饭的年代,以刘星果这样懦弱的性子,自然会担心离开了刘星火的照顾,带着老婆孩子没办法生活。而刘星火呢,不分家依旧是自己当家做主,还能加两个劳动力赚工分。
魏兰兰用自己的语言概括了下,简单来说就是,那是个人多力量大才好生存的年代。现在分单干了,她觉得二房应该有了分家的心思,至少二婶魏秀娟和堂嫂邓柏绿是。那种渴望自由的眼神,她懂!
刘星火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刘保业和刘保国。如果不是确认过这两兄弟是亲生的,单从样貌上看,还真看不出两人是亲兄弟。
也不是说刘保业长得不好看,其实他也是一表人才,不然当年说亲的时候,宋雁荷也不会一眼看上。怪只怪刘保国长得实在太太太太帅了,别说刘保业,就是整个刘家沟的男子,也被比的黯然失色。否则见惯了帅哥的魏兰兰也不会一眼就丢了魂。
刘星果只生了一个儿子——刘保华。其实刘保华最初最初不叫刘保华,而是叫刘保家,不知怎么的,刘保国出生后,魏秀娟说刘保家这名字不好,这才改成了刘保华。
魏兰兰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想了想,很快想通了刘保华改名的猫腻。
刘保业,刘保家,从名字上就能轻易看出,取这两个名字的寓意,无非就是保住家业。谁知道后来杀出一个刘保国,格局一下子大了,魏秀娟这心里可能就不舒服了。
大房出一个保国,那我二房的孩子怎么也得保华,保住中华,这才不输大房气势。
其实吧,魏兰兰觉得如果魏秀娟还能生,应该也不会给儿子改名。奈何她在生儿子的时候伤了身体,以后都无法再生育。
魏秀娟无法再生育这一‘痛处’,魏兰兰自然是从自家婆婆那听来的。
说到她的婆婆魏兰芳,邻里邻居没人不夸一句是个能干的,不然也不会和丈夫齐心协力,把这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刘家,可是村里第一个住上砖瓦房的。哪怕改革开放的春风已吹起,可这刘家沟大部分人家住的还是泥砖房。
可魏兰兰看穿了刘家不过是虚假繁华,顿顿青菜就是证据。
说回婆婆魏兰芳,这人能干是能干,但也有着这村许多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的通病——小心眼,偏心。
据说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刘星火的母亲对她不是很满意,觉得她不管是外貌还是能力都配不上自己儿子。还好她肚子争气,一举得男,这才坐稳了刘家长媳的位置,故而她对这个让她地位稳固的大儿子刘保业十分偏爱。
说自己婆婆偏心,真不是魏兰兰自带滤镜,而是魏兰芳做的太明显了。
就拿昨天那件事来说,两兄弟趁着农忙还没开始,上山砍点柴烧。同样是挑着一担木柴回来,魏兰芳却只觉得大儿子辛苦了,只给他泡了白糖水。
虽然在魏兰兰看来,白糖水也同样是没什么营养的东西,可看着自己帅破天际的丈夫回到家只能喝白开水,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去厨房给他冲了杯淡盐水,还提高音量把人体过度流汗后需要补充钠的那一套理论说的天花乱坠,听得魏兰芳一愣一愣的。也许是想到魏兰兰好歹是高中生,信了她这翻话,魏兰芳也叫宋雁荷赶紧去给刘保业也冲一杯淡盐水。
这也就罢了,魏兰芳还莫名其面把她训斥了顿,说她不尊重兄长,既然知道喝淡盐水有好处,为何不给大哥也冲一杯。
果然天下恶婆婆都是一样,当年被自己婆婆打压,现在自己成为婆婆了,也想来打压她。魏兰兰轻哼了声,她才不是逆来顺受的主。
她自是不会明面上和魏兰芳对着干,但作为资深网络键盘手,当年护住偶像的时候,可都是冲在第一线。阴阳怪气扛人的经验简直不要太多了。魏兰芳想打压她,哪次不是被她不着痕迹挡了回去,还把婆婆弄得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这个不是逆来顺受的主怎么都没想到,昨天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嘚瑟,第二天就天榻了。
这日一早,魏兰兰还在睡梦中,被刘保国毫不留情唤醒。
她睁开眼,屋内还黑乎乎的,不解他叫醒自己干嘛。
然而刘保国下一句话,就让她顿时没了睡意,且发出了凄惨的呜咽。
“刚才大队长过来说,公社那几台打禾机先给我们村用,今天开始得抓紧收割稻谷了。”
割稻谷几个字,像一飘凉水,毫不留情泼向魏兰兰。
“呜呜呜,为什么这么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
“是突然了些,但也没办法,公社就几台打禾机。”说话间,刘保国已摸黑穿好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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