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甜水巷并不是一个巷子,可以把它理解成第一甜水街,除此之外,还有第二甜水巷,小甜水巷等。

至于为什么是街却被叫成巷就不是尚铁能管的。

早上辰时就已经有很多人起来,夏嚷嚷和胡咧咧两位叔叔要把炉火点着为一天的活计做准备。

尚铁拿过翁翁提早放在桌子上的钱出门买早餐。

走出铁匠铺子,瞬间便能听到各种叫卖声。

“肉羹,肉羹,三文钱一碗。”

三文钱倒是不多,可碗里几乎全是米粥,只有一点点肉飘在上面,给人造成划算的错觉。

“铁哥儿,这么早就出来。”卖肉羹的摊主主动朝尚铁打起招呼,“又是去前头找卖粥的老杨?”

尚铁点点头。

那摊主又说道:“我家兄弟在城东厢租了个铺子,这整个汴京城就属你翁翁谢土谢的最好,等手头闲了,就去找你翁翁商量一下。”

搭讪半天原来是这么个事儿,尚铁驻足停下,还是提醒道:“三月来谢土的人越来越多,等我回去给翁翁说一下,把你算上。”

“哎呀,那再好不过了,我这摊子也不好走开,倒是麻烦铁哥儿了。”摊主一边说一边又回去忙活。

见尚铁走的没影了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今儿奇了怪了,铁匠铺家的傻小子开窍了?竟也会和人搭话。”

卖粥的老杨叫杨汉三,只有一个老伴。

老杨早年在汴京某大官家做管家,后来那大官手脚不干净被人发现,下台了。

好在这些年攒的钱够在汴京租个偏点的铺子,两老夫老妻才不至于饿死。

尚铁刚走进杨汉三的目光,不等开口,杨汉三就小声说道:“你杨婶给你们一家子偷蒸馒头,里面还放足了豆沙,以为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的包子馒头均有馅料,只不过包子皮更薄一些。

尚铁抬头朝杨汉三看去,他弯着腰,从大锅里舀出稠的放进筷子都不会倒的米粥,盛在面前的大碗里。

等把满是米粥的碗递给一位食客后,杨汉三又回来继续忙活。

他顺手从一旁的蒸笼里取出一个肉包子,递给尚铁道:“你杨婶把你稀罕的紧。”

尚铁站在杨汉三边,吃着肉包子。

不远处的街道走来一队军士,为首的是一个文官。

很快这一队军士站在一店铺面前。

店铺里的人员只要是能动的俱都出来,他们站成一排,等着这些人检查。

为首的文官看向店铺门旁的粉牌子。

粉牌子上写着住户几人,都是谁,多大,有什么相貌特征。

这便是宋代推行的“户牌制”。

汴京每家门上也都有这粉牌子。

打头的文官和军士很客气,见没什么异常,就去查下一家。

“铁哥儿!”杨婶提着食盒出来了,略显富态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很慈祥。

“杨婶,这是饭钱。”尚铁把手里握着的九文钱递给杨婶说道,“翁翁怕是等久了,等晚些我把碗筷洗净,送来的时候再和杨婶说话。”

“好孩子快去,别让你翁翁等久了,你们一家子干的是力气活,快去吧。”杨婶笑着抬手挥了挥,转头又进铺子里忙活了。

尚铁在回去的路上替杨叔杨婶想了一个好活计——胡辣汤和水煎包。

南方湿气太盛,如果能在早上来一碗胡辣汤,那滋味简直不能言语。

一碗胡辣汤,精神一整天不是胡说的。

至于辣椒,可以用茱萸等物代替。

等尚铁再回到铁匠铺,烧铁的炉火已经很旺了。

同样的小桌子,同样的小板凳。

三个大人风卷残云,一个小孩细品慢咽。

“铁哥儿,怎么吃这么少?杨婶家的馒头豆沙足,你要多吃些。”胡咧咧满嘴豆沙,高兴的眉毛都要翘到天上。

什么馒头豆沙足,那是杨婶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包的。

尚铁点点头喝了一口粥,粥稠的差点把他噎死。

“翁翁,方才我去杨婶那里买早餐,瞧见军士在查户牌。”

尚炼北放下粥碗,点头道:“前几日军巡铺过来给我说过,今日要查户牌,不然翁翁就去谢土了。”

尚铁又说道:“翁翁,咱们门口卖黑心肉粥的刘叔麻烦你替他兄弟谢个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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