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碎裂,玉佩之上那栩栩如生的玉树此刻也仿若凋零,三途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望着川息的眸子里有些悲凉,如泣如诉。

三途自己也不明白,为何遇到她,无论是惹尘还是川息都将变得如此不幸。

狐狸秉着那柄烟杆子,一双丹凤眼眯得细长,生怕人瞧不出来他的真身似的。望着三途手中的仙鸢草,忽然就笑了,寻思着这仙鸢草也真是有趣极了,当初他穷追不舍地讨了三天三夜,以至于都将家安在了此处都没能让那头鹿妥协。此番那小猫妖一涉险,这仙鸢草倒是自愿的让人意外。

那和尚眼瞧着是将要不行了,眼中的清明少的可怜,想来打伤他的那只妖也是个有道行的,连佛家的护体金光都能击破。

狐狸琢磨着,川息已又迎头击来。

狐狸尾巴轻轻一甩,就将和尚甩开些,目光触及远处的猫妖,觉着那猫妖腰间似有什么不对劲的气息。

好像……是一缕魂魄?

只见一缕飘渺的魂魄从玉佩的裂痕中飞出,行至三途身边,似乎凭空化出了个惹尘的模样,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后,卷着仙鸢草的精气便朝发狂的川息飞去。

那缕红色的魂在三途的泪眼婆娑中,径直融进了川息眉心的那枚朱砂痣里。

朱砂痣顿时间冒出一阵红色光彩,光芒过后那朱砂痣竟凭空消失,连带着川息浑身的妖气都被一扫而空。

川息眼中的神色换了又换,在闪过了无数个三途的音容笑貌之后,又皆化为虚无。

别说此刻的三途,就是那只狐狸也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惹尘在通天的雷劫中,朝她笑着,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话,如今三途细细想来,耳边好像便听到了惹尘的声音。

“等我。”

狐狸在一边做了许久的看客,原本只以为又是僧人所爱非人的老戏码,没想到还能看到仙人去尸留魂,也是没白打一场。

寻思着再观望一会时,一个黑影端地出现在狐狸身侧,压低着嗓音在他耳旁厮磨着什么。

“主人,关于狼妖的事,有消息了……”

狐狸一双丹凤眼里骤然之间闪过一丝隐秘的杀气,血红的瞳孔仿佛为今夜的圆月染了色。

又终将夜不眠。

三途还停留在震惊之间,却未发现那狐狸已然离去,也带走了满屋的狐火,独留下静谧的浅湖,和有些看不清楚形状了的竹楼,就连空气也变得浓稠。

川息躺在地上,没有动静,身上的红光久久难逝,似乎是那一缕被惹尘分离而出留在三途身边的魂魄,正在努力着弥补川息灵魂的那一块残缺。

三途想站起来,可这双腿却软的不成样子,浑身也都在打颤,一颗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迫使着她缓缓爬向川息。

瞧着小师傅有些憔悴的面庞,几滴温热的泪珠便打落在他脸上。

三途说不上来此番她的心情,只盼着川息能睁开眼瞧她一瞧,哪怕不记得她,只要还能呼吸着,还能炽热着,那便足够了。

在族中,三途算是一只没志气的妖。

家中兄姐们出山后,饶是最没本事的,也都已自管山头顶了个山神了,再来就算是渺业这般游历妖,也称得上闻名遐迩的妖医。

可三途呢?

她不仅同凡人有着二世情缘,就连及笄雷劫都没承受过,修炼的速度敌不过同辈,这颗心也被束缚着,更不曾想着要出人头地。

但好歹她还活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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