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亮了,晨曦照入轩榥,铺展一片温暖柔和的光晕。
褚清裹在锦被中,昏昏欲睡,打起精神来仔细盯着,不放过一个从那处经过之人。
然直到日上三竿,也没人从那经过,褚清晨起的瞌睡早就没了,不信邪的爬起来,看了眼无人注意,跑去藏纸条之处,把标记取下,掏了掏,把纸条又取了出来。
鱼儿这般谨慎?
褚清抱胸,想了想还是把纸条塞了回去,标记继续放好,唤来铃音伺候洗漱。
“主子今日起的可真早。”铃音一边给他束发,一边道,“往常您还要再睡半个时辰呢。”
“……”
“醒的早了,迷迷糊糊的也睡不着,干脆早些起来。”褚清说道,“铃音,你待会再去吩咐御膳房熬一盅补汤,待会我给皇上送去。”
补汤……
铃音怔了下,小声问:“还是熬猪腰子枸杞汤吗?”
“随便,让御膳房看着办吧。”褚清惦记着事,没心情考虑给楚渟岳喝什么汤。
铃音应下,将他头发束好,才退下离开,吩咐御膳房熬汤去了。
褚清用了早膳,倚在榻上盯着轩榥旁藏纸条的位置,难不成是因为此处太明显了?
还是因为……他给出的信息不足以让鱼儿冒险?
“流莺!”
铃音做事去了,容音还在养病不敢在他面前出现,唯恐让他染了病,褚眼前没人,只得吩咐她办事。
“侍君有何吩咐?”流莺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福了福身。
褚清道:“你去看看,皇上下朝没。”
“是,侍君。”
流莺应下后退出殿外,站在门扉外疑惑地回首看了一眼,这才离开。
侍君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得赶快禀报陛下才是。
褚清看她离开,继续盯着藏东西的地方,想了想,还是将纸条又拿了出来,压在了砚台下方。
没多久,流莺回来了,“侍君,皇上下朝了,已经回勤政殿了。”
褚清顿时从榻上下来,往外走。
“侍君,让奴婢跟着您伺候吧!”
“不必,你带人把屋子收拾扫洒一下,刚我都在那看到灰尘了。”褚清指了个角落,“对了,我文房墨宝不许动啊,谁动我和谁急。”
“……是,奴婢知道了。”
褚清应付完,出了青衍宫。
青衍宫距勤政殿并不太远,褚清沐浴着温暖阳光,慢悠悠往勤政殿而去。
半道上,褚清看着各处岔路,一边走一边琢磨,哪条能通往冷宫。昨晚上也不知是哪条路走岔了。周公公送他回宫,走的也不是这边。
褚清仰头看了眼水洗般湛蓝的天空,加快步伐到了勤政殿。
周粥恰好出来,见他来了,又进去通传,出来将他请进去。
“臣拜见皇上。”
褚清行了礼,对上楚渟岳冷淡的目光也不畏惧,大献殷勤道:“皇上您累不累呀,需不需要臣给您按按肩?”
“不必。”楚渟岳毫不留情的拒绝,“侍君一大早的怎么有闲情雅致到朕这来献殷勤?”
依暗卫观察到的生活习惯,褚清睡的早起得晚,每每巳时了还赖在床上睡懒觉。
褚清一顿,委屈嘀咕,“皇上就会折煞臣。”
“……”
“为了来见皇上,臣特意起了个早,皇上还这般说臣。”褚清眼巴巴看着楚渟岳,“臣想念皇上了,来看您不行吗?”
“……仅是如此?”楚渟岳问。
褚清点头附和。
楚渟岳道:“侍君想见朕,已然见到,无其他事便退下。”
“……”
褚清笑眯眯的,但细看下总有股子咬牙切齿的味,“臣有事的,臣吩咐御膳房给您熬了补汤,待会还要伺候你呢。”
“不必,补汤侍君喝了便是,朕不需要。”楚渟岳直接拒绝,他不拒绝难得等着喝猪腰子枸杞汤?亦或是什么其他杂七杂八的汤?
“皇上,这次不是……”褚清犹豫了下,还是没把‘猪腰子枸杞汤’六字说出来,怕引起楚渟岳不愉快的记忆。
“臣这次特意吩咐了,让御膳房根据您平常的口味,炖的一盅汤,想来是合皇上您喜好的。”褚清道,力图拖住时间在勤政殿里多呆会。
楚渟岳听他嘴巴不停的嘀嘀咕咕,脑袋直犯疼,懒得再理他。
褚清巴不得如此,坐在椅子聚精会神盯着楚渟岳看。
他来勤政殿是打着想楚渟岳的名号,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盯着楚渟岳看。楚渟岳人模人样,颇为赏心悦目,但却是个黑心子,再好的皮囊也遮挡不住他黑暗腐朽的内心。
褚清心下嘀咕,盯着楚渟岳的脸看久了还真让他看出了不同,“皇上,您眼下黑了一圈,是没休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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