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第27章怒火

秦孝则回去的路上,一路将车开得飞快。

到了家,他重重往沙发上一坐,粗喘着气,脸色被气得通红。

这口气,他是不可能就这么咽下的。

今天和陆佳恩的见面,无疑是肯定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

陆佳恩居然敢耍他!

她和自己交往,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和那个杭佑在各方面都相似!

怎么着,如果她认识a大篮球队的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可以交往?

秦孝则越想越气,胸口不停地起伏。

怒火在身体里乱窜,几近爆炸。

在一旁休息的肆肆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抬头看了看秦孝则。

它拖着越发肥胖的身躯,磨磨蹭蹭地挪到秦孝则身边。

秦孝则睨它一眼,没有理会。

这猫本来就是讨陆佳恩喜欢才买的,一直和秦孝则不熟。

陆佳恩走后,一人一猫反倒是比之前熟稔了很多。

可眼下,秦孝则真不知自己该感谢它还是气它。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倏地站起身来走向书房。

这书房原本是陆佳恩很喜欢来的地方。

她性子喜静,常常抱着书和笔记本过来学习。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前便浮现出陆佳恩在这里学习的样子。

纤薄瘦削的身体坐得笔直,乌黑的头发垂下,灯下的皮肤白皙干净。

秦孝则揉了下眉毛,目光慢慢在房间里扫过一圈。

在掠过书柜里的金杯时,他蓦地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秦孝则猛然想起,陆佳恩有好多次,都在看着这座cuba的金杯发呆。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陆佳恩喜欢崇拜自己的表现方式,而今反应过来,他只觉得分外的耻辱!

陆佳恩看着这座金杯的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回忆那个杭佑吗?

幻想他也在a大和自己一起拿冠军?

秦孝则脑子里神经突突地疼,血管有一种要爆裂的痛感。

他别过眼,胃里一阵翻云倒海。

在c市时,秦孝则已经把杭佑查得很清楚。

他是学校里的篮球特长生,理想是打职业篮球。

如果没有意外,杭佑应该是自己的学弟、队友。

而陆佳恩,则很有可能是自己队友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秦孝则的胃越发难受,一股酸水直冲上来。

他干呕一声,快步奔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

他晚上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荡荡,吐出来的全是胃里的酸水。

又是一阵干呕之后,秦孝则擦擦嘴回到了书房。

他打开书柜拿起奖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奖杯和垃圾桶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秦孝则看也不看地回到卧室,颓然倒在床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脑子一团乱麻。

和陆佳恩从相识到分手的一幕幕在眼前回荡。

之前困惑的事忽然间有了答案。

为什么陆佳恩一个从来不运动的人会对他打球过分的热衷;

为什么陆佳恩会说第一次动心是自己打球时向她扔了件外套;

为什么在自己不理她的情况下,陆佳恩一听说自己腿伤了就跑来医院,任劳任怨地照顾自己那么久;

为什么在听说自己拒绝了职业篮球的邀请后,陆佳恩会露出怅然又感慨的神色……

一桩桩,一件件。

以前模糊不清或是自己忽略的事,突然之间变得无比清晰。

每一件事都在说——

秦孝则,你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秦孝则漠然地躺在床上,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那里一抽一抽的,又像被人用钝刀子一点点地剜着。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锥心的痛苦。

就算在陆佳恩提分手以后,他内心深处也一直觉得他们还会复合。

可如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陆佳恩会那么理智淡定。

因为她根本就不爱自己!

她对自己所有的温柔与好,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因为杭佑。

和秦孝则有什么关系?

秦孝则脑袋神经被拉得极紧,大幅度地一跳一跳。

他疼得没有办法进行思考。

“喵”

床下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

秦孝则侧头,看见肆肆仰着头瞪大眼睛看他。

胃里又是一阵难受。

秦孝则忍住想干呕的欲望,又转回头去。

他掏出手机,给陆佳恩发了一条微信。

此仇不报非君子。

况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陆佳恩竟然敢耍他,那就必须承担后果。

*

陆佳恩晚上回去时,宿舍里只有杨优和邹予在。

杨优早早上了床在看视频,而邹予则在书桌前准备着毕业论文。

陆佳恩简单地打了招呼,将手上校服放进洗衣盆里泡着。

邹予过来洗漱时,陆佳恩正在洗校服。

晚上的气温低,温水没一会儿便成了凉水。

陆佳恩的手指通红,冷得发疼。

她吸了口气,轻声向邹予借水。

“你还有热水吗?

借我一点。”

邹予点点头,吐掉口中的泡沫。

“有,我不用了,你随便用。”

陆佳恩道了谢,向盆里倒了些热水。

邹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陆佳恩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大半张侧脸,隐约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泛红的眼角。

邹予一怔,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怎么了?”

她知道陆佳恩今天去体检了,眼下见她这样不免有些担心。

陆佳恩摇摇头,说了声没事。

邹予又看向她的手,这才发现她在洗的是一件校服。

她眨眨眼,不解:“这校服谁的啊?

你要用?”

陆佳恩揉搓衣服的手指一顿,眼睛看向邹予,没什么焦距的模样。

半晌,她动了动唇:“邹予,我下个月可能要住院了。

如果美展那里有什么事,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邹予吓了一跳,连忙应好。

“你别担心!怎么回事啊?

怎么要住院啊?”

陆佳恩不想多讲秦孝则的事,只简单把自己有先心病的事告诉了邹予。

邹予听完愣怔好久,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陆佳恩没有管,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过了几遍水后,她把衣服用力拧干挂上阳台。

阳台的风大,吹得衣服来回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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