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女使嬷嬷的簇拥下走来,恰好瞧见这一幕,一时无法接受,踉跄了下脚步。

安如画忙跑去搀扶,哭得稀里哗啦,“祖母,都是如画不好...没看管好您的苳辞赤兰,让这不知轻重的下人沾了手...”

丝毫未给夏若水辩解的机会,扣了个大黑锅到她身上。

她也不能如何,将头低着,“婢女知错。”

安如月似对安如画的所作所为习以为常,丝毫不意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沉默片刻,也上前搀着老太太,轻言轻语,

“祖母,头几月在安阳栽松,您允诺过孙女一个心愿,孙女当时没想好,今儿忽而瞧见苳辞赤兰,就眼馋得不行,想让淼淼来您院里同您讨,怎料这丫头听岔了,竟直接搬走了,都怪孙女不好。”

老太太见安如月铁了心帮下人说话,也知她心善宽容,

“如月,祖母不是舍不得这株苳辞赤兰,是过几日齐立伯府的齐老伯爷六十寿诞,摆几台小桌,今儿发帖来,点名要瞧一瞧苳辞赤兰,正说好要当做寿礼赠予齐老伯爷!”

事情既牵扯齐立伯府,便不是小打小闹了。

安如画也没想事情闹这么大,“英国公府不是才出事,齐立伯府竟敢大张旗鼓做寿?”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安如画也明白,若得罪了齐立伯府,安家也不会好过,女儿家的日子更不会好过。

“安家与齐家祖上有亲,如今同在懿城,不好生疏了情分。至于大张旗鼓,都是虚的,齐立伯府就着情分,只请了几家,关上门贺一贺罢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夏若水真的相信,她们会将她当做罪魁祸首推出去,赏一顿板子。

没了事先说好的苳辞赤兰,大娘子怕是去了寿辰席面,也觉得丢面。

安如月看着夏若水手中的盆栽,以及她越发紧张发白的手,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祖母,就让孙女亲自登门,将这苳辞赤兰送给伯爵府。”

“没了苳辞,这赤兰,还叫苳辞赤兰吗?”

“孙女自会想办法,祖母息怒。”

等老太太走后,安如画也赶忙离开,留下一地残局。

安如月慢慢渡步来,丝毫未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顺直了夏若水凌乱的发,又抓住她的手。声线似潺潺流水,温柔动听,

“别用手擦眼泪,有碎渣。”

说完,安如月便命人来清理这一地碎屑,就要离开。

头一回有人这么护着她。

夏若水脸上挂着泪痕,看着安如月的背影,“大姑娘,就让我随您赴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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