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绕有趣意地看了看静嘉,漫不经心道, “静嘉公主,既然知道裴大人是本宫的驸马,那就该注意称呼规矩。”
“本宫是你皇长姐,那就该唤裴大人一声姐夫。怎么,觊觎姐夫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你堂堂公主总不会做的出吧。”
静嘉睁大眼睛,被她的一句伤风败俗说的双颊羞红,她羞愤地捂脸跺脚,“纳兰令珩!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秦书挑眉道,“你一口一个裴哥哥,当我聋了不成?你肖想本宫的驸马,难道不就是觊觎你姐夫吗。”
“你!我跟你拼了!”静嘉说不过她,扑过来就要跟她大打架,秦书灵巧地躲过,她这说不过就动手的毛病还真是一如既往。
“放肆!”秦书指着她喝了一声,静嘉毫不畏惧地冲过去追她,“放什么肆,你不许跑!”
秦书见她誓不罢休的架势,拎着裙摆转身就跑,哪能真站着被她追上。
裴郁卿看着远处笑容肆意,朝如黎阳的纳兰令珩,心口漫入泠泠湖水一般,润之肺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秦书,可隐约心悸之下,竟还生出几分酸涩苦意。好似这样的笑容,是他错过一生的珍宝。
*
夕阳渐斜,余晖落幕。
秦书在无意间与靖侯世子擦肩而过时,前世往昔层层翻浪勾起。
御花园四处摆着点心吃食,酒肉果脯,应有尽有。
静嘉正拉着裴郁卿寻好吃的,秦书看着她出神一瞬,目光微凝。
即便这辈子不想理那些乱糟事,静嘉何其无辜,她无法坐视不理。
秦书思忖片刻,过去喊她,“静嘉,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静嘉回头看她,难得好好说话,“有话就说嘛。”
裴郁卿看了眼秦书的神情,颇识眼色地回手道,“微臣先行告退。”
“别。”静嘉拉着他的衣袖,诚恳道,“裴哥哥有什么不能听的。”
她无意避开裴郁卿,秦书无奈作罢,静嘉这会儿正是对裴郁卿一心不二的时候,她若是把他赶走了,这小妮子估计连话也不肯听她说了。
反正此事也无关朝政紧要,裴郁卿听就听吧。
他在也好。
既然有他在,秦书便直接看向裴郁卿道, “裴大人可认得靖侯世子许辰良?”
裴郁卿没料到她忽然问自己,微愣了一瞬,缓过神道,“自然认得,靖安侯乃先帝所封,虽是个虚职,名望却也不减。”
“是,许辰良仗着这个封号,干下的混账事也不少,我想裴大人也清楚。”
秦书说着看了看静嘉道,“静嘉公主乃皇后所出,陛下也爱重。若成了她的驸马,裴大人觉得,会有什么好处?”
裴郁卿看向静嘉,顺其自然接话道,“自然不会徒有驸马虚称,如今新编的庆川军,尚未有归置。”
他说完,似了解到什么,微微眯着眸子看向秦书。
好歹也是二十年夫妻,见他这副表情,秦书便知道他明白她想说的话了。
她正色回望他,“所以,裴大人可有良计?”
“我如何知晓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静嘉公主无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静嘉听他们一来一往地说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不高兴地扯了扯秦书的袖子,“喂,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怎么跟裴哥哥聊上了!”
秦书眼风扫向她,“我同我未来夫君讲两句话怎么了?”
“你......你不要脸!”静嘉气的跺脚,愤愤咬了一口花糕,“那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庆川军,什么靖侯世子?”
裴郁卿原本微凝的眸子被她一句‘未来夫君’漾的有些散,他虽知道她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同静嘉置气,可还是不免波及。
他垂眸沉默,秦书回头正要说什么,却瞥见他耳根有些不明显的晕红。
他......他不会是害羞了吧?
秦书纳罕地瞧着他净敛的眉目,心下悄悄滋长莫名的情愫。
哪怕是上辈子,她都几乎没见过几回他这样的时候。只在大婚之夜,还有每回她不留余地调戏他时,才见他白皙的耳朵悄然泛红。
虽面色不改,但她摸清了他的脾性,见他害羞,就更不放过他了。
再后来,她便再没有同他说过半句调笑的话。他们之间的相处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了毫无温度的君臣官谈,没了丝毫鲜活之气。
百转千回,秦书蓦然失神,眼前这个裴上卿,即便权倾朝野,手腕狠厉。
可仍是少年。
她倒是忘了,他年轻时的模样性情有多吸引她。
秦书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蹙眉自责。她好端端的说什么‘未来夫君’,以后再同静嘉置气,可不能拿他作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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