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驯然说要住下其实就是故意跟阮映唱唱反调。

可他见阮映的反应实在过大,又忍不住故意板起脸来逗她:“怎么?那么不欢迎我住在你家?”

他这个人,嬉笑打闹的时候跟人没有距离感。但一旦沉下脸来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五百万没还似的。

就像向凝安说的的那样蒲驯然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这估计跟他过于立体的五官有很大的关系,导致他不笑的时候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之前阮映还能被蒲驯然的这副外表所欺骗蒙蔽,现在倒是不会。

不过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大缓和了语气说:“我猜你肯定不想住我家的,毕竟我家不大。”

三室一厅,使用面积一百一十个平方对于阮映一家来说足够了。

不过蒲驯然的家住的是什么地方?

据说平河路那边随随便便一套房子都顶得上这个小区一整幢了。

蒲驯然突然叹了一口气,多愁善感:“天大地大居然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这话刚巧叫奶奶听到了,一向爱哭的奶奶跟着红了眼眶说:“孩子你别说这种话,奶奶家里随时欢迎你过来。”

蒲驯然大概也没有料到奶奶居然哭了神情稍显严肃:“奶奶我开玩笑的。”

奶奶却不听“阿蒲,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奶奶都知道,你奶奶虽然已经过世了但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奶奶。”

蒲驯然的脸色更沉了些,完全没有了刚才故意捉弄人的那样,淡淡点头道:“好的,奶奶。”

等奶奶走后阮映斜眼看着蒲驯然,问他装够了没有。

“不装了,没劲。”蒲驯然说。

本来蒲驯然是没有打算住下的,但现在是骑虎难下。

奶奶甚至都收拾出来了房间,还帮蒲驯然铺上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家里原本就有一个房间是空着的,一般也都是有客人来的时候住。

爷爷奶奶都是爱干净的人,家里经常打扫的一尘不染。除此之外,家里还点着香薰,一进门就有一股扑鼻的香气。这香薰的味道是奶奶最喜欢的,说是能够安神。也是这个香薰的味道,以至于未来很多年的时间里,蒲驯然只要一闻到,就会有一种熟悉的归属感。

这是蒲驯然第一次到阮家的楼上,和他想象中的似乎没有太大的偏差。

他站在玄关的位置看着阮家的温馨布置,不敢轻易踏进去。心里莫名其妙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不再是空空荡荡的。

阮映就站在蒲驯然的身后,见他站在那里,还主动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

蒲驯然淡淡道了声:“谢谢。”

阮映调侃:“没想到啊,你居然会说谢谢。”

“是吗,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太少了,要不要多了解一点?”

“不用。”

蒲驯然唇角勾着笑,看着阮映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卧室。

阮映的卧室门上贴了一张粉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宝贝的房间”。

这是阮映的爷爷弄的。

爷爷别看是个小老头,但心思一直很细腻。

蒲驯然走到属于他暂时居住的小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不远处桌子上摆着的一张台历。

台历是红色的,上面用正楷写着:“欢迎回家”。

童话故事其实并不专属于女生。

当蒲驯然和阮家产生交集的时候,一幕幕他从未想过的童话篇章在悄然上演。

晚上阮映出来准备喝水的时候,看到阳台上有一团高大的黑影,吓得她连忙开了客厅的灯。

一看居然是蒲驯然在那里。

“大晚上的,你在干嘛呢?”阮映问。

蒲驯然诚实地说:“想抽烟。”

阮映一听就要炸毛了,压着声音说:“蒲驯然,你疯了吧!”

“怎么疯了?”蒲驯然一脸无辜。

阮映几步走到阳台,凑近了蒲驯然身边闻了闻,确定他没有抽烟,才质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不知道那么小就抽烟很不好吗?”

蒲驯然朝阮映眨眨眼,“怎么,姐姐你想管我啊?”

“我才懒得管你呢。”阮映警告蒲驯然,“我爷爷从来就不抽烟,因为我奶奶心脏不好,闻到烟味就头疼。”

蒲驯然点点头,乖得很:“哦。”

阮映张牙舞爪的:“要是被我知道你在我家里抽烟,你就死定了!”

蒲驯然唇角染上笑意,“哦。”

“哦什么哦,学什么不好学抽烟。”

蒲驯然难得没有反驳什么,自己看着窗外。

其实阮映也知道蒲驯然会抽烟。

高一的时候阮映就在学校通报批评上看过蒲驯然的名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在厕所抽烟被抓。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估计对烟这种东西带着探索的意味,总觉得又酷又帅。

阮映觉得这个年纪的人抽烟真的是蠢极了,又或者说不管哪个年龄层的人抽烟都不好。

这也是一开始阮映不认识蒲驯然的时候对他的重大偏见之一。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阮映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蒲驯然在她面前抽过烟。不仅如此,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烟味。

事实上,蒲驯然没有抽烟这个嗜好。

最叛逆的那段时间的确学人家抽过烟,只不过有一天他无意间在学校的厕所里看到一帮男生围聚在那里鬼鬼祟祟抽烟的样子,觉得极其傻逼。加上又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通报批评,于是就没有再抽过烟。

今晚只是突然心血来潮。

阮映去喝了水,折返回来见蒲驯然还靠在阳台上,就说:“记得等下把防盗窗关上。”

怎料蒲驯然老神在在地说:“你来关。”

阮映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面跟蒲驯然白扯,就自己去把防盗窗给关了。

“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睡?”

“睡不着。”

“想什么呢睡不着?”

“在想你为什么那么迷恋我。”

阮映瞳孔地震:“???”

蒲驯然见阮映这种反应,果不其然噗嗤一笑。他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弓着身子,白色的恤勾勒出好看的背脊线。

阮映一脸无语,转而要回房间的时候,又被蒲驯然拉住后衣领。

阮映嫌弃地拍开蒲驯然的手,问他是不是皮痒了。

蒲驯然笑着问阮映:“有冰棍吗?”

“冰棍没有,棒球棍倒是有。”

“说正经的。”

“有啊,就在冰箱里。”

“姐姐,给我来一根。”

“你自己没手吗?”

“我作为贵客,你就这么招待我的?”

“贵客?”阮映被气笑,“蒲驯然,你给我等着。”

嘴上斗归斗,不过阮映对蒲驯然的态度倒一直很和煦。

没一会儿,阮映还是给蒲驯然拿了一根冰棍,顺便她自己也拿了一根。

两根都是牛奶口味的冰棍。

蒲驯然不客气地接过阮映递过来的冰棍,问她:“你很喜欢牛奶?”

上次在医院输液大厅里的时候,她也给他一块奶糖。

阮映说:“爷爷说多吃奶制品可以长高。”

蒲驯然看了眼只到自己的肩膀的阮映,默默的不说什么。

阮映还奇怪了,这人这会儿居然不调侃她了。

她盯着他看一眼,他似乎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便解了她心目中的疑惑。

“下午说你矮,没有恶意。”蒲驯然说着撕开了手上的冰棍袋子,递给阮映并朝她扬了一下眉,“呐,这个当赔罪了。”

阮映也不客气地接过,小声嘀咕:“有谁道歉跟你这样的?这还是我拿来的冰棍呢。”

蒲驯然笑着去拿阮映手上那根还没有拆开袋子的冰棍,轻松撕开,丝毫没有什么形象地当着她地面咬了一块。他这个人唇红齿白的,关键牙齿还特别整齐,去拍什么牙膏广告完全不是问题。

“你戴过牙套吗?”阮映问蒲驯然。

蒲驯然孩子气地啃着冰棍,含糊不清:“戴那玩意儿干嘛?”

“牙齿不整齐矫正戴的。我看你牙齿很整齐,矫正过吗?”

“没有。”蒲驯然故意咧开嘴笑,“哥哥我天生丽质,用不着那玩意儿。”

“你还挺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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