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速不怕不怕。”喜见状忙伸手搂住了速的身子,右手在后背轻轻拍着。一边哄着速,一边探着头往屋顶那未封的空子往外看去。

虽有雪降,天也是乌蒙蒙的,但是却未见大片的雷云。

奇了怪了,这种天哪来的雷?

燕捡起速掉落的年糕,轻轻拍着上头的灰,小口吹着。眼睛也往上瞟着,同样是满脸疑惑。

这娘俩都在愣神中,还是跃开口道:“听声音是后院传来的。喜,汝去看看,是不是溷塌了。砸着豕还好,别伤着人。”

听到大公这话,喜愣了愣。

溷塌了?这也不像是木板崩裂之声,倒更像是石裂……而且自己这一家子只有鸿不在,伤人?她那身子骨能把溷压塌了?

正欲开口,喜就见大公朝着自己微微使了个眼色。再细细一品刚刚大公的话,喜明白了。

白鸿不在,估计是在折腾什么新玩意儿,弄出了这动静。

但这动静可不小,估计惊动了不少人,一会儿伍伯肯定会上门询问。大公这么说,一来是怕白鸿被阿母骂;二来也是串串话,他们爷俩统一口径,别说漏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是白鸿引起的,那就是溷塌了。就算是她把天给捅漏了,那也直接咬死了,溷塌了!

“喏!”

喜应了一声,右手又拍了拍阿速的背,左手轻轻理了理衣服的下摆,爬下了火塘。

现在他也只能期盼着别再来一次了,

若真是白鸿折腾出了什么玩意儿,这一次倒可以说是溷塌了,若是两次三次……总不能还说是溷塌了吧。

连着塌两三次?

什么家庭啊,一个院子筑两个溷?

喜提心吊胆地往后院快步走去,生怕又是嘭地一声巨响。

倒还好,喜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当他到后院时,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白鸿傻傻看着墙角,脸上身上已经是漆黑一片,头发也散乱地披着。一眼看过去甚至分辨不出五官,倒也不对,有些还是能看见的。

那漆黑的脸上能看见两个一闪一闪的小白球——正中还有一抹黑。这是眼珠子。

看见白鸿这模样,喜心头一紧,什么也来不及想,三两步就冲上前去。

“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喜紧张地问道。

伸出手,颤抖着擦拭着白鸿的脸。

动作极为轻柔。

他记得头些年,邻里有一家遭了雷,伤了一人。虽说没有直接击中,但是浑身被烧了个漆黑。有人想去擦拭掉脸上的灰烬,结果不小心劲儿使大了,直接蹭下来一大块皮肉,露出了下面的森森白骨。没两个时辰,人就咽了气。

有这教训在前,自然容不得喜不小心。

轻轻一抹,露出了底下的如血肌肤,喜才松了一口气。

看上去应该是没伤着,还好还好,鸟娘娘保佑!

但是喜还是不放心,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确定没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鸿,汝何不言?”

见白鸿没事,喜又不好好说话了,下意识说道。按白鸿的话来说,就是拽酸文。

这种话,换成人话就是:你为何不说话……喜说的这种,平常是几乎不会用作平日的对话的,只会写在简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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