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谢念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喊来了对外表最有研究的和雅典娜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个小时。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帅气小伙,身形挺拔、眉清目秀,除了面相稚嫩这点有点不太完美,其他的已经足够让谢念诚把自己帅哭了。
谢念诚出门翻身上了三郎,打马去县城和罗文轩、赵珂会合。
到了赵府门口,罗文轩牵了匹马在门口等着。
谢念诚是个自来熟,翻身下马后像是和罗文轩多年的好友般招呼道:“罗兄,怎么在外面呢?”
罗文轩道:“约好的是八点,我看现在还有几分钟了,赵姑娘应该快出来了吧谢公子,我年岁长些,就托大喊你声谢老弟可好?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谢念诚见罗文轩说得客气,嘴里答道:“昨天罗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今天真要多请教。”
换了身便服的赵珂比昨天的打扮看上去活泼不少,俏丽不可方物,让谢念诚看到就觉得头有些晕。
三人上马后慢慢往城外走,罗文轩开始向谢念诚介绍今天的安排。
“谢老弟啊,今天我打算先去几户农家看看,然后再去你家的工厂看看,怎么样?”
“没问题,这整个双阳县,我路都熟的很。”
“这就好,这就好谢老弟家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是很佩服的,今天要请老弟多费心了。”
出城不远,绕过两个小丘,便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公路两侧都是绿油油的农田,沿途不时可以看到屋子,但这会儿都没有人踪,估计都下地去干活去了。走了两里地,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活动的农家。
这户农家有三间房,房后有个牲口圈,这房子的墙是土夯的,墙上有不少裂缝,窗户上的窗户纸也处处开着口子,屋顶上搭的是茅草。
拍马走到近前,一股混杂着鸡屎猪粪还有烂菜叶煮潲水的臭味扑面而来。
谢念诚小时候在谢家佃农家玩闹惯了的,这环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赵珂之前经常到谢家玩,对于田园味道也能接受。
谢念诚指着农家道:“就这家吧,我看到有个老人家在屋后晾晒衣服。”
谢念诚和赵珂翻身下马,将马绳栓在门前的一棵手腕粗的桉树树干上。罗文轩无奈地下马然后跟上,待走近大门,一股子浓烈的臭味猛冲进罗文轩的鼻子,差点儿没当场吐出来。
看到罗文轩捂着嘴不断地干呕,谢念诚诧异道:“咦,罗兄,你不舒服吗?要不你说说,到底想问些啥?我们帮你问就好了。”
罗文轩不肯示弱,拿起随身带的水壶喝了一口,咬咬牙走进屋门。
这家里就一个老太太,这会儿已经放下木盆,坐到门口的竹椅上编做草帽的麦草辫子,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看见三个气质不凡的客人,颤巍巍站起来,“请进请进。”
坐下后罗文轩开始和老太太拉起了家常,第一句话谢念诚就差点儿笑出声来:“老人家,您家一年的总收入是多少啊?”
果然不出所料,老太太一脸的茫然。
罗文轩又问:“老人家,您觉得民主重不重要?”
刚才老太太还只是茫然,听了这个问题,老太太看罗文轩的眼神,谢念诚都看得懂,应该是这么几个字:“你脑子有病吧?”
“老人家,你认为当前最需要变革的是什么?”
“由百姓投票普选议员和政府人员,您认为有必要吗?”
罗文轩又扯了几句,老太太基本上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节奏。
罗文轩颇为无奈放弃了和老太太深入聊天的想法,出了这家,三人再次上路。
此后三人又造访了两家,其中一家比第一家更穷一些,另一家家境则要好一点儿,但罗文轩和这些留在家里的老人聊的内容大同小异,基本上是鸡同鸭讲,双方都莫名其妙。
谢念诚看不下眼了,小声对赵珂道:“这位哪儿来的啊?”
赵珂狠狠掐了谢念诚一下,没接他的话。
三人骑在马上,罗文轩摇头叹道:“体制啊、体制问题啊在当前的体制下,老百姓连民主是什么都不知道,反动当局的愚民政策实在是太可怕了罢了,农民也就这样了,或许工人阶级的觉悟要高一些,念诚,你带我去你家的工厂看看吧。”
“行啊!”
谢念诚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下来。
到了谢家的瓷砖厂已经过午,作为谢家生意起步的地方,这个厂规模却不大,毕竟限于川中的市场规模,只有三百多工人,几台烧煤的机器正在轰鸣着。
和上午的遭遇差不多,罗文轩张口民主,闭口变革,然后埋怨国家体制有问题,结果一圈走下来,遇到的工人没人愿意搭理他,有几个甚至不客气地吼起来:“哪儿来的书呆子,让开让开,别耽误我们干活。”
“干什么?平日我交代的要文明礼貌、真诚待人你们都忘记了吗?”谢念诚脸色一沉,喝斥几句,然后随便招呼几个工人过来:“就你们吧,过来,这位是罗先生,有正事问你们,走,找个地方说话。”
罗文轩道了声谢,和几个工人到旁边聊了起来。
结果没多久,那些工人就找到谢念诚,说这位公子哥太铝耍蠢镞衫惨淮笸埃峁患妇涮枚呐滤遣灰裉斓墓疾辉敢庠俸驼馕还痈缣赶氯恕荒畛衔弈沃拢荒芑踊邮秩盟抢肟
罗文轩非常沮丧,只得向谢念诚告了声歉,然后在谢念诚陪同下继续在工厂闲逛,准备找机会和工人搭讪。
一路上,罗文轩都是长吁短叹。
“这个国家,实在是病入膏肓啊。”
到这个时空这么久,谢念诚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忧国忧民的人。虽然他的方式方法不对,但至少拳拳赤子之心让人感动。
“罗兄说得没错,不过,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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