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事发生在大白天的闹市区,立马在小小朱沱镇上引起了轰动。

镇公安分局接到报案,立即介入展开调查取证,经多方核实,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顺发公司老板葛百川与其下属刘丽萍,因劳资纠纷发生争执,葛妻顾金莲和女佣参与其中,双方纠缠抓扯之间,女佣失手将刘推倒,致其后脑撞上钝器,造成颅骨凹陷性骨折,中枢脑干受损,经救治无效死亡。肇事女佣目前已被警方控制。

这个夏天,对赵家来说是多灾多难的,突如其来的连续打击,让赵扬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算命先生的话,竟然是真的!

好好一个家,一瞬间就支离破碎,尤其是随着从街头巷尾传出的各种版本的离奇故事,和面对路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使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羞愤异常。

母亲的为人如何,他自然是非常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虽说不能完全还原,但也能猜得非常接近事实。但面对扑面而来的各种流言蜚语,他却不能一一前去辩解,只能徒呼奈何。

夺“妻”之恨、杀母之仇、家族耻辱,任凭其中一样,就让赵扬对于葛家恨到了骨头里,一个大胆的念头,无法遏制地冒了出来,不断在他胸中反复酝酿着。

由于不愿张扬其事,姐弟俩在杜叔叔、张林、侯小奎、涂强以及左邻右舍等的帮助下,草草料理完母亲的丧事。

当晚,在送走了前来帮忙的众人后,赵扬握着张林的手说:“张哥,你是个实诚人,别的我不多说了,以后我姐就靠你了,好好待她!”

张林拍拍他的肩,说:“我这人笨,出息不大,伯父伯母生前没有嫌弃我,我心头明白。你放心,即使我还有最后一口饭,那肯定也是你姐先吃!”

这是实诚人说的话,赵扬信得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把张林的手使劲捏了两下。

走到红着眼睛望着自己的姐姐面前,他用纸巾替她擦了擦泪水,拉起她的手,将一张纸条放在她手心:“姐,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很疼我,我脾气犟,老惹姐生气,我很愧疚。这张存单是爸妈留下的,姐你拿着吧。张哥是个好人,只要你们过得好,爸妈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小扬,你干什么啊?”赵明月拉住弟弟的手说,“你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这钱姐是不会要的!”

“姐,你不老说我丢三落四的吗,我怕弄丢了,你拿着稳当些。”

赵明月点头说:“那好,我就先替你保管吧。”

看看天色已晚,赵扬掏出手机看了下,说:“姐,我还有点事要办,想出去趟。”

赵明月关切的说:“这几天把你累坏了,记着早点回来休息啊。”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助,这种感觉让她害怕。

赵扬点了下头,慢慢环视了家里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晚上八点多钟,街上早已经亮起了路灯。赵扬在路边小摊上买了一包零食、两罐啤酒和一包香烟,漫步走到滨江路,找了个石头凳子坐下来。

不一会,两罐啤酒和一包零食就被他消灭完。擦了嘴和手,撕开香烟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一口浓浓的淡蓝色烟雾。

江边停靠的船舶已经被无边的夜色所遮掩,只依稀看见灯火点点,波光粼粼。

朱沱镇是个大镇,又是水陆码头,常住城镇人口和流动人口不少,它虽说经济发展一般,但饮食行业、尤其是各类特色鱼馆却绝对生意兴旺。

滨江路靠内侧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商家,以各种餐饮为主,间或有一些茶楼和保健按摩厅,从公路旁拥挤的停车位看,此时正是业务高峰期。

公路另一侧,紧靠江边堤坝的这面,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看上去像一个延绵四公里的大花园。当地居民在夏天的晚上都喜欢出来,在滨江路上散散步、遛遛狗,吹吹从江面上飘过来的凉风。

和公路对面灯火辉煌相比,沿江堤坝花园这边路灯就稀少了许多,很远才有一盏。这也给热恋中的年轻人和一些“野鸳鸯”提供了便利,所以有人戏称这条路为“爱情路”。

赵扬没有心情去看那些躲在黑暗处拥吻的恋人,他形单影只的坐在“爱情路”上一个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默默地抽着烟,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这些年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片段。当他惊觉到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支香烟时,才发现脚下已扔了一地的烟头,而脸上,早已是淌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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