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怒喝一声,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气得连声音都在发抖。
那一刻,宁沉钧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他可真的是她的好皇弟啊!把大权交给一个宦官,他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自古宦官乱政者不在少数,哪一次不是害的朝中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皇上莫不是要做那遗臭万年的昏君不成?年少时润修也曾教过皇上,何为国之本、君之道,也算得上是您的半个授业恩师,而今皇上就是拿这样的为君之道给润修看的吗?”
乔润修,字守玉,齐恩侯府少侯爷,曾经是长乐公主未来的驸马。
宁枧岁气狠了,说出来的话又狠又伤人,竟是连乔润修都提了。
宁沉钧被她怒气难扼的样子吓住了,他看了她半晌,忽而展颜一笑,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他曾经奉为神袛的女子。
四周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花丛中的美人们也是战战兢兢地一句话都不敢说。
“阿姊,你说的,朕都懂,可朕就是不想那么做,你又能把朕怎么样呢?左右你已经是个废人了,朕就算是亲手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你不也是照样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男子逆着光站在面前,身形高大伟岸,唇角原本温暖的笑意也渐渐转变成了恶意满满的邪笑,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既如此,皇上请自便,枧岁告退。”
他说的对极了,就算是他做的不对,她又能做什么呢?
轮椅越过宁沉钧吱吱呀呀地离去,擦着手臂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最终没能抬起来将她拦住。
阿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
这十年,身处地狱的不只是你。
朕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得太多了。
“来,朕的美人们,咱们继续……”
“……”一回长乐宫,宁枧岁就吐了血,两眼一闭头一歪不省人事。可是急坏了一众大大小小的侍女奴才。
却说殷繁一回了西厂便叫了热水。
殷繁坐在桌前,猛灌了两杯热茶,这才感觉身体好受了些许,他低敛着眉眼,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见状忙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头上的汗,眼中满是心疼。
“干爹,您这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儿子听说同仁堂前几日来了一位坐堂的老大夫,似乎是回仙阁传人……兹要是干爹给个话儿,儿子就算是用绑的也给您把人带回来。”
“……绑个屁!你干爹是强盗还是土匪?”
“干爹息怒,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小太监笑嘻嘻地给殷繁捏肩,心中自然知道干爹没有同他真的生气。
小太监叫殷复,今年刚十四岁,是殷繁唯一收下的干儿子。两年前这小子得罪了一个黄门老太监,被人打了一顿后扔在了宫道上,也算是他命大,幸好遇到了出宫的殷繁,殷繁一时心软便把他带回了西厂。
其实殷繁并不觉得自己于他有多大的恩情,两年来没给他赏过东西,也没给过他任何职位,反倒是这小子整天干爹长干爹短的叫了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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