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琴师的马车已快到城外十里长亭。”君熠寒正要提笔给花琅回信,却突然听到从屋外传来了侍卫昆云低沉的声音。

他稍稍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放下了手中上好的狼毫,转过身在西屋角上的琉璃水盆中净手,而后才慢慢提步转出了房门。

“公子这是要亲自去接那琴师入府?”昆云见他从屋里出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行礼。

君熠寒唇角微扬,“那位姑娘身先士卒,愿意去做这世上许多男子都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的品性着实令人敬佩,我去见见也算是代全城军民向她致以崇高的敬意。”

也不知道昆山究竟是使了什么样的法子,竟然这么容易便将人给劝说动了,他不相信会是因为什么思想觉悟高又心怀大义,他只相信人们去做任何一件事情前都该是有目的和动机的。

所以,那位琴师的目的和动机又该是为了什么呢?

“最近昆山可有从十里洲给你传递过消息?我记得先前有让他调查过那位琴师的来历。”君熠寒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柄紫竹绘扇,白皙俊朗的面容上漾起了温和的笑意,清澈干净的桃花眼里却微微潋滟着清寒。

昆云闻言回答道:“是今天清晨收到的,还未来得及拿给您过目。”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帛书,神色恭敬地举起递放在君熠寒手掌之中。

君熠寒仔细翻看着帛书上面的内容,清浅的眸色逐渐幽深,想不到那位琴师竟然还有位早逝的师父,而且通过昆山的查验,琴师和她师父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只是师徒那般简单。

“原来是这样……”君熠寒嗤笑一声,满眼皆是嘲讽,自古情字最是伤人,她明明年纪轻轻,却要为了一个死人早已成空的夙愿而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真是……傻得可怜啊。

他这一生所行之路绝非坦途,所遇的明枪暗箭已令他分身乏术,所以他不能再被儿女情长所困。

他绝不会同那琴师一般,为了所谓的情爱而放弃此先已得到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待见到琴师时,君熠寒已骑马行至沙洲城门前等待良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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