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某处偏僻的巷弄里,不少面黄肌瘦的平民拥挤在一间草庐门前,那些平民衣服上都打着补丁,有些鞋子上还溅着泥点子,看上去不像是住在长安城里的人,反倒像周边的农夫。
“下一个。”
不大不小的声音从草庐中传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农妇一脸感激地从草庐中走出,还不忘有些笨拙地朝草庐行礼,而紧接着,一个看上去身上有些浮肿的农夫走进了草庐。
“先生……”
那农夫朝草庐中的那人微微行了一礼,随即有些困难地坐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青衣青帽,虽然蓄了点胡子,但看上去依旧年轻,却是在洛阳失踪的周平。
周平端详了一会农夫的脸,没有说什么,而是示意农夫把手伸出来。
手指轻轻地搭在农夫的脉搏上,周平缓缓开口道。
“除去浮肿,可有何其他不适?”
“就……很容易累,干不了活,还有就是行房事的时候,这里总是很胀。”
农夫一边按着自己的小腹,一边对周平道。
周平听那农夫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事,也有够拼的。
“来,我看看。”
周平伸出手去按那农夫的小腹,那农夫赶忙把身子往前凑了凑。
“是这里吧。”
周平在那农夫的丹田上按了两下,不出所料,他果然感应到一股真气挤在那农夫的丹田里。
法诀默念,那农夫只觉得周平按在自己的丹田上的手指突然变得有些发烫,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种炽热的感觉,周平便撤回了自己的手指。
“嗯?”
农夫赶忙按了按自己的小腹,那种肿胀的感觉竟然消失了,不仅如此,他身体也突然变得轻松了不少。
周平轻车熟路地揭下手边的一张符纸,在符纸上勾画了几下便交到那农夫的手里。
“回家把这个烧灰分三次喝掉,一天一次,浮肿便可全消。”
“这……”
“好了,下一个!”
打断了农夫的行礼感谢,周平对着草庐外喊道。
……
时间很快就到了黄昏关城门的时候,送走了最后一名过来看病的平民后,坐了一天的周平伸了个懒腰,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身上的骨节一阵啪啪响动。
距离洛阳那场大战已经过了一年,这个世界依旧按照既定轨迹运转着,天下大势已经从联军讨董变成了群雄争霸,而位于关中之地长安,虽然被暴虐的董卓所统治着,但和斗争漩涡的中原和华北相比,却仍能算得上一片乐土。
一年以来,周平以郎中的名义行走在关中的田间地头,一边用《太平要术》上面的医术给平民治病,一边采集太平道信众体内的真气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间草庐,则是一个被周平治好的鳏寡老农的谢礼,老农住在乡下,这间长安的房产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借给周平,还能给自己积点阴德。
穷苦人不要钱,仅凭这一点,周平的名声便很快就传遍了整片关中地界,越来越多的穷苦人被周平治愈,而周平的修为,也随之不断精进着,短短一年的时间,他便达到了《太平要术》五重修为。
白日治病,晚上修炼,各处的纷争传到周平的耳朵里,却如同天方夜谭般遥远。中途于吉过来看了他几次,这老头过来却也只喝酒,什么也不多说。
“看来今日师父是不会来咯。”
听着远处关城门的梆子声,看着天边缓缓坠入长安楼阁之中的夕阳,周平喃喃道,在这个世界呆的久了,他讲话的语调用词倒是越来越不像现代人了。
而就在这时,这条只有穷苦人才会过来的小巷里,却突然出现了三个身披黑袍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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