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陷入黑暗中的夜色下,那栋坐落在明湖边,有着独立小庭院的三层小楼,此时正灯火通明,四周是在秋天都不凋谢的常青树,被灯光照映,于狂风下枝叶招展,绿波如涛,远远看去小楼就像静谧海面上一盏孤独风灯。
许多在魏华和卫红手下混饭吃的头目,响应两位老大的召集,从南城各个街道过来,近十辆小面包车停满了老城墙的土堤。数十个身体壮硕,全身黑西装,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青年,围在各自大哥的面包车旁,或抽烟或与认识的人交谈,也有彼此本来有仇怨的,话里话外透着威胁,偶尔传来争吵声,但马上会被别人劝住。
他们都是那些大哥带过来的心腹,也是各个大哥手下最能打的人,人人手里都沾过血,算是整个南城黑&道最精英的力量。
今天他们聚集在一起,按照那些大哥的说法,是要替军哥和大皮哥报仇,至于找谁报仇,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弟该管的事了,他们只需要等着,等到了时间就上车,一气儿奔到目的地,砍完人便各回各窝,该睡觉睡觉,该玩乐玩乐。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简单,过去几年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很轻松的活计。
可与这些小弟的轻松心情相反,现在聚在三层小楼里,于客厅中默默喝茶、抽烟的大哥们,却满脑袋苦恼。
外面的心腹小弟不知道,在公安局有门路的他们却清楚得很,今天傍晚条子那边的验尸报告就出来了,二军是一刀划破喉咙致命,大皮则是腹部先挨一刀,然后才被划破喉咙致命,他们两人的小弟,也都差不多,致命处都是喉咙的一刀。按照报告上说,凶手刀法虽然粗劣,但力气非常大,一刀下去就切进半个脖子,喉管、动脉全被切断,使受害者瞬间就因为大量的空气与血液流入体腔死亡。
一人残杀16人,致命处还都一样,这只说明一个问题对方1对16,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否则不可能费力气造成一样的致命伤。
这些被召集来的大哥,也许曾经当小弟时,天不怕地不怕,提刀就敢拼命,可现在他们都有身家了,各个手里至少都捏着一两个场子,日日花天酒地,曾经的凶狠暴戾,都被纸醉金迷给磨的一点不剩。
现在让他们去面对一个杀了16人还全身而退的绝世凶人,实在有点考验他们胆量。
客厅里,魏华坐在主座上,他右手边是卫红,两人目光扫过手下沉闷不语的各位头目,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恐慌与消极,对视一眼,心里便有些叹息。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两人从没想过,世间还有这样一个人,只以一人之力,还没见到人影,就把他们手下吓的闻风丧胆,士气低迷。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高中生。
想想自己刚得到消息的时候,那错愕的嘴脸,颓丧的表情,似乎比面前几个手下也好不到哪儿去,魏华对卫红苦笑一声,便重新振作起精神,肃容说道:“等去调查的人回来,得到他家地址了,你们立刻带人杀去,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把他给我干掉记住,我不要活的,但死要见尸,谁能带回他的脑袋,二军和大皮的地盘就交给谁管!现在,你们先出去等着吧!”
二军和大皮的地盘,一个在老城墙,是整个南城“小豌豆”的集散地,一个是南城最繁华的新华路,都是油水最丰厚的地方,也是魏华手中资金来源最多的赚钱机器。
这两个地方,按道理一直是魏华留给心腹看管的,但现在却被他当作悬赏散了出去,可见他的决心之大。坐在下首的各个头目,面面相觑一会儿,终于还是却不过老大的威严,缓缓点头答应下来,便纷纷出门而去。
等人都走了,客厅侧后的楼梯响起脚步声,两个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年轻人,笑嘻嘻地走下来,边走边轻轻鼓掌,“魏老大,华哥,看来你这次的麻烦真的不小,手下的士气都不太高呢!看他们样子,如果不是深知魏老大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恐怕他们早就逃跑了。”
“让两位见笑了。”魏华嘴角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所以还要倚仗两位啊,这次向贵帮寻求合作,整个黄涂县城所有大哥,都在斥骂我魏华欺软怕硬,投靠外地人做摇尾巴狗,我牺牲了这么大脸面,还希望两位能够尽全力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身为一方老大,魏华能说出这番话来,也实在是放下了尊严。那两个年轻人知道不能逼迫太甚,便收起嬉笑的表情,点头道:“那是当然,既然大家要合作,你拿出了诚意,我们当然也会给你更大的诚意,有我们兄弟俩在,你尽管放心,只要不是手拿机枪大炮,你那个敌人就算再厉害,我们要杀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说罢,两人探手在背后一抽,从衣服中抽出两柄苗刀,长长的刀身在电灯下反射着幽蓝光泽。那光泽看起来似乎晦暗,如蒙尘之珠,但魏华定睛看去,只是一眼,就觉得双目一疼,好象被强光刺到一样,连忙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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