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为文禹警觉敏锐称奇,为两个年轻生命活过来欣喜。从他们破碎的衣衫、被锋利的草锯割破的斑斑血痕,凹陷的眼睛,瘦削的脸面,惨白的脸,干裂的唇,可知他们历尽了千辛万苦。

他们是怎么找来的,金原村的其他人呢?还有导游?他们是否还活着。为什么是他们两位,张昶的女朋友呢?一切答案只有等他们醒来和恢复体能。此刻,没有人会计较他们偷了水不辞而别。生命本脆弱,在风雨飘摇的一刹那,任何一闪念、轻若稻草的负担都会压塌善恶垒成的大厦。

大夫张丽和婺州戏剧学校老师麦娘时不时用指头抹点水湿润两位获救者嘴唇,一边郭贝尔老师和木师傅在熬着麂肉汁,这是为他们醒来准备的第一份流食。

大家渐渐入睡。

文禹早和马馆牛局以及郭老师、木师傅合计,由他们五位男人轮流值哨看护,并注意给烟堆加注柴草,保证烟柱时刻不熄。

大伙都清楚明白了,这烟柱不仅是方位更是救命的航标!如没有这柱烟,也许张昶和金蕊永远也找不来了。

大伙包括马塘渐渐对文禹充满了信赖,这年轻人身体矫捷、意志顽强、敏锐如发。当马塘牛局在考虑下一步如何获取食物时,他早已寻空带着木师傅在小溪下游掘了两个陷坑,用了半截麂肠作诱饵来捕捉猎物。

在残的现实面前,马塘和牛局、郭贝尔老师无数次探讨所处环境,不得不思索之前文禹说过的异度空间之说,但这异度空间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呢?马塘牛局几次寻找话头想和文禹探讨,但文禹毫不犹豫就打断和回避。现在每个人都隐隐感觉到了这个荒原不可捉摸的离奇和荒谬:没有明显的白天黑夜界限,没有日月星辰照耀,不辨东南西北,土壤不像土壤,植物不似植物。包括麦娘在内的女同胞也希望再从文禹口中得到答案,但文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笑,再不开口,顶多答一句:你以为是哪里?有时翘摇和牛力会一本正经地问文禹:

“叔叔,我们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方呢,是被外星人绑架到了一颗星星了吗?”文禹知道是妈妈们耍的把戏,便捏捏他们鼻子,俏皮地说是呀,你们怕不怕呢。翘摇眨眨乌亮的大眼,盯着文禹:

“妈妈说有叔叔在,我们啥也不怕,叔叔能一拳打死个大老虎呢。”

望着天真的翘摇,文禹想起遥不可及的妻女,感慨万干、柔情如水。

郭贝尔老师对马塘牛局说:“文禹交待我做好每一天时间计算,并做好每一天工作的日志,我早已收集好大家当初在车打发时间时看的杂志和,连一张纸都不放过,根据我的计算和光线暗淡综合考量,我们被抛到这个荒原有十四天了,我把这个数字说给他听时,他对我竖起了拇指,叫我必须一如既往地坚持,不可疏忽一日。另外他还叫我收好所有的签字笔、打火机、塑料瓶,哪怕一只塑料袋也要保存好,他还说,抽空我们大家必须再回到那大巴,拆卸所有能利用的物件来。”

马塘牛局听后,深深为文禹的深谋远虑折服,为未来深深担忧同时,也为当初驱赶了文禹懊悔。这十余个男女老幼的团队一旦缺少这样一个主心骨真是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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