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我按了上楼按钮。这样的话,电梯的控制系统以为是两个人在同一楼层,两个电梯就会都运行起来。我偶尔遇到等电梯太久的情况才会上楼按钮和下楼按钮都按一次。

电子屏显示负二楼的那个电梯慢慢升起来了。

不一会儿,之前在负二楼的电梯到了我这层。我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电梯门关上又打开了,再次关闭,然后向一楼运行。

电梯到了一楼,我走了出来。

本来我可以直接走出楼道的,但是刚才等了那么久,我想看看那个卡在一楼的电梯到底是什么人在占用。

这一看不要紧,吓了我一跳!

原以为那里是被装修工人或者搬家公司的占用了,我走过去一看,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

那电梯里居然卡了一顶轿子!

轿子是八九十年代乡下最常见的那种两人抬的轿子,红布一裹就是娶新娘的喜轿,黑布一搭就是送葬的哀轿。我小时候常常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看到红轿子或者黑轿子在乡间泥道上一颠一颠。只有鞭炮不分红白喜事,都是要放的。

那个电梯里卡着的正是那种轿子。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轿子顶上盖了红布,四周却挂了黑色的象征哀悼的布花。

已经在电梯里面的那个抬轿人我看不到,还卡在外面的抬轿人却一身奇装异服,像唱戏的小丑一样,穿了一声宽大的青色衣裤,脚底一双黑色布鞋,头顶还带了一顶有绒球的软罗帽。他扛着轿子,明明电梯里面没有空间了,他还在埋头拼命往电梯里面顶。

我悄悄走到他的身边,好心劝道:“这位大哥,电梯太小了,轿子进不去的。”

那位抬轿人听到我说话,转过头来。

我一见他那张脸,顿时又浑身一凉。

那张脸白得像纸,没有一点血色,又干瘦得皮包骨,简直像纸扎的人一样。

他对我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没有回话,仍然埋头往电梯里面挤。

我看到那笑容更加浑身不舒服,几乎要作呕。我连忙离开那里,走到了外面。

一阵风吹来,原本有点热的我居然浑身一抖,觉得风好冷,几乎有点扛不住。这可是夏天的风。

刚才的一幕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总觉得太诡异。

我想,也许他们刚好在附近弄过一个什么表演,来不及卸妆就回来了吧。

可是这个解释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在小区里边走边想,不到两分钟,我的肚子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像是要拉肚子。

我只好打道回府。

走到电梯间的过道里,看到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站在电梯前,于是我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刚才看到这边电梯里有人上去吗?”

我在外面走的时候,好奇心使得我仍然频频回头看这个楼梯间。那个抬轿子的人进不去的话,就会出来。我看到有人进楼梯间,但是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这位孕妇说道:“好像是有人上去了。你看,电梯停在上面嘛。”

我一看电梯显示屏,刚才我坐的电梯已经到了负二楼,这没有什么,或许是刚才进来的人到地下车库去了。但是刚刚卡了轿子的电梯显示刚好停在我住的那一层!

他们是怎么进电梯的?为什么恰好去了我住的那一层?

我不知道答案,但是不详的预感让我有点慌乱。

离我们比较近的负二楼的电梯终于上来了。我先走进电梯按着开门按钮。她走路有点艰难,手扶着腰慢慢走了进来。我问了她的楼层,帮她按好,然后按了自己的楼层。

我见她如此,便问道:“你这样多不安全,为什么不叫一个家人陪着呢?”

她微笑道:“出去的时候有人陪散步。我怕晚了在外面会吓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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