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直不顾身上的灼伤,拔腿就跑,他要去救妈妈,分秒必争!
跑出去没几步,他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低头看去,是一只被土虚掩着的焦黑的人手,扒开表面一层土,下面是一具焦尸。
刘彦直忽然明白了,自己也不过是“组织”的小白鼠之一,只不过自己耐高温侥幸没死而已。
事态紧迫,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翠微山的景色依旧,地形地貌和二十年前没有太大改变,他依稀认识下山的路,一溜小跑,灼伤的脚底板上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来到山下,远处是大片的农田,稻草人穿着破旧的衣服竖在地里,刘彦直跑过去剥下稻草人的衣服披上,继续上路,沿着柏油马路往近江市区方向奔跑。
一辆旅游大巴驶过,车上的游客纷纷靠近车窗观看这个奇怪的奔跑者,衣衫褴褛,步履矫健,眼神执着,而且速度很快。
大巴车驶出一公里,有人要求下车方便,司机师傅靠边停车,一行人下来撒尿,其中一位穿阿迪达斯运动服的中年人扭头望去,只见那个“乞丐”远远的跑了过来,他不由得拿出手机计算了一下时间,心中巨震,省运会长跑冠军都跑不出这种成绩!这是好苗子啊。
中年人是市体育局的田径教练,他抑制不住兴奋地心情,上前拦住那名奔跑者。
“别挡路。”刘彦直均匀的呼吸着,绕开教练继续奔跑,他不是不想搭车,而是这副尊荣没人肯让他搭车,翠微山距离市区只有二十公里,看太阳的位置,下午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谈谈好么,我是搞田径的。”教练不愿放弃,陪他一起跑,顺便打量他的跑步姿势,完全是个外行,连业余选手都称不上,可就是耐力好跑得快,这种长跑健将在亚裔人中很少能出现,只有非洲高原才能诞生这种奇葩。
“我要搭车去市区,你能帮忙么?”刘彦直问道。
“没问题。”教练一拍胸脯。
刘彦直被带上了大巴车,旅游团的成员们多有不满,但是碍于马教练的面子也没说什么。
车开了,马教练开始搭讪:“小伙子,多大年纪了,家住哪里,干什么工作?”
刘彦直反问道:“你有手机么,借我用一下。”
马教练拿出手机递给他。
刘彦直拨打母亲的手机号码,想提醒她下午买了肉之后不要回家,这样就不会遇到杀手,更不会被车撞死了。
电话打不通,始终没人接,刘彦直忽然醒悟过来,那天母亲忘带手机了。
再给自己打电话,希望这个时空的自己能挽回局面,可是电话同样打不通,对方已经欠费停机,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没办理上网套餐,用的是最贵的流量费,那点话费都随着上网看电影耗尽了。
“小伙子,你有什么急事么?”马教练问道,“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
“别说话。”刘彦直制止他的进一步套近乎,拨打了110报警电话,他没办法,只能报警求助。
110接线员公事公办,听到报警人说玄武路附近有四名全副武装外籍杀手在潜伏等待绑架一名清洁工的儿子后,接线员已经断定这是一个骚扰电话。
报警无果,刘彦直心急火燎,马教练又问:“怎么回事?”
“我饿了。”刘彦直闻到食物的味道,前排小朋友正拿着蛋糕吃的满脸花。
马教练忙不迭的拿出煮鸡蛋、泡芙和可乐,刘彦直狼吞虎咽,吃相如同恶鬼托生。
“这孩子多久没吃饱饭了。”马教练怜惜无比,这么好的田径苗子,怎么就混成乞丐了呢。
转瞬之间刘彦直就吃光了这些食物,他静静坐着,感受着胃部的消化,小肠的吸收,能量一缕缕传遍全身每一条筋脉,每一块肌肉,每一滴血液。
大巴车停了下来,前面是长龙一般的车流,堵车了
“师傅开下门。”刘彦直要下车,马教练苦苦挽留他不果,看到他血迹斑斑的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不假思索地脱下脚上的耐克运动鞋递过去:“小伙子,穿上。”
刘彦直没推辞,光脚穿上了运动鞋,跳下车继续奔跑。
“小伙子,每天中午我都在市民广场旗杆下等你。”马教练望着神秘奔跑者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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