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中
梦菲躺在床上,眉头深邃着,石壁内的烛火,投射在她的脸颊上,染上淡淡的晕红,额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上面有疤痕,很淡,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蝶翼长睫往上翘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上方,燕王在外面,而这几日和南魅邪相处的日子,虽然不舒心,但是好过,呆在那个变态的身边
哪里都可以是她的天堂,除了王府,南魅邪说得没有错。燕王府就是飘梦菲的地狱!而雁痕天,则是地狱修罗,给她制造着一切的苦和痛,无论是他给自己的,还是自己给自己的,全部都是由他引起,假如世界上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她的命是不是不会如此阴暗。而是有一方光
明?梦菲叹了叹气,没想到自己又在自哀自怜了,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呢?师傅说作为杀手,要心无杂念。杀自己要杀的人。做自己要做自己的事,便是她们的全部使命。很小的时候,师傅就对自己说,世上没有爱,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自私,我不杀你,不代表你不会杀我
当初的自己很想问一句,师傅,如果没有爱。为什么你对师母如此念念不忘?
浪梦云师傅,他其实不墨风师兄大不了多少,她没有忘记,今年是师傅的而立之年。
梦菲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难以平静
“哼,以为用水攻,就有用么,燕王爷,你未免太天真。”南魅邪的不屑的声音响了起来。
梦菲起身,耳朵贴在石壁上
“公子,如此下去,只怕古墓里会湿气凝重”
是秋芷的声音。
“不碍事,你且去把干粮储藏好。”吩咐了一声,听到秋芷应了声“是”,外面就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进来吗?
南魅邪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
梦菲掀开菱唇,道:“进来吧。”
南魅邪推开石门,站在门前的他,一身,发丝微湿,显然是刚沐浴过,称奇吧,这古墓中有两方潭水,一方是冷潭,一方是温泉,也许是
因为地势的原因吧,梦菲并不懂得其中的蹊跷。亚华大血。
慵懒地靠在石门上,他讪笑着:“你,不去沐浴?”
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不去。”
他笑了,是那种玩味的笑:“你以为我会去偷看,我如此下流么?”
“难以保证。”梦菲的声音很柔很轻,今天晚上的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他蹙了蹙眉:“到底是什么原因,非得用自己的身体去”
“闭嘴!”梦菲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千年寒霜冷意直泄,冷得让人身体发颤,不过南魅邪没有
他在笑,即使是她的怒火也阻止不了他的玩世不恭。
梦菲冷冷地下着逐客令:“出去。”
南魅邪望着梦菲,眼神复杂难测,梦菲抬眸,撞上他隐忍的眼眸,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凝了凝眉:“有话?”
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不见:“你不要让燕王爱上你,否则”
“否则什么?”梦菲只想知道他的下一句话。
妖媚的容颜逐渐地高深起来,他的胸口此起彼伏地起伏着,望着梦菲清澈的眼眸,眯着眼瞳,咬了咬牙,红唇掀开,“我”
“啊,救命,救命,啊”
梦菲和南魅邪均是一怔,站在门口的南魅邪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在沐雪的房门口,秋芷也闻声赶了过来
南魅邪推开石门,沐雪便扑了上来,他身子跟着踉跄了一下,而此时的沐雪浑身颤抖着,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她害怕地瑟缩在他的怀里:“蟑螂,有蟑螂”声线都是颤抖着的,可想而知,这蟑螂带给她的恐惧与毒蛇猛兽有过之而无不及。南魅邪双手抱着沐雪的腰,温柔地在她的耳边低语着:“没事了,没事”似笑非笑勾了勾嘴角,原来蟑螂是她的弱点,呵
沐雪却不敢再看墙角那一只恶心的蟑螂,而是将整个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南魅邪的手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好似一个温柔的情人在安抚着自己的爱人,梦菲站在外边,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人,都是多面性的么,放荡不羁的,温柔似水的,哪个才是真正的南魅邪?
秋芷微微勾着嘴角:“公子向来怜香惜玉。”
这话似乎别有意味,要她不要误会?
脸色淡漠,甚至没看一眼秋芷,她拂了左手,别在腰后,朝着自己的寝居走去,白色的裙裾在空中飘荡着,划出优美的弧度,轻盈的身姿渐渐
消失在秋芷的视线中,秋芷这才转眸望向里面的人公子下巴抵在沐雪的发上,侧脸柔和。
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居走去,听到沐雪的大叫
“你、、、你干嘛占我便宜?”
“拜托,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又关我什么事啊?”
“那你不会闪开啊”
“我为什么要闪开?”
“你比蟑螂更可恶!”
“蟑螂都比你好看!
“”
“”
秋芷深深一笑,公子好玩,有人和他斗嘴,只怕他是乐此不疲了呢,一抹笑意跃上嘴角,如三月里花儿绽放。
一场秋雨一场寒,冰冷刺骨的雨水,渗入衣衫内,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湿了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待风一吹来,浑身只觉得更冷,玉冠斜斜地垂下,凌乱的发丝覆在俊彦上,带着几分狼狈。雁痕天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滴,只须臾时间,那雨水很亲切地又落在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完。
虎视眈眈的狼群,即使是在如此雨夜,它们也不准备撤退,而是和树上的人僵持着。
后半夜的时候,雨水渐止,而树上的侍卫们均是唇色泛折腾得够累。
白色的光线从天际中切割出来,照亮大地的同时,一并带走黑暗,而狼群,守候一夜,仍旧一无所获,它们便逐一退散
一匹匹的野狼,朝着山坡上奔去的时候,将这片的主宰权重新交给人类。
侍卫们相继下来,将身上如同泡了水的衣服脱下来拧干,再重新穿上,燕王飞身跃到地上,银冥几乎是同一时间跑进山林中。
燕王朝着古墓走去,地面上因为被雨水淋湿,小溪里的水渗下去顺着泥土四处流走,泥土已经到了饱和程度,吃不下水了。
然而燕王却是没有喊停,即使是水漫金山,他也要将里面的人逼出来
银冥跑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株仙鹤草,他来到燕王的身边:“王爷,属下给你处理下伤口。”
燕王点点头,就着一块石头坐下来,银冥将燕王手臂上的碎布解开,只见胳膊肘上面的手臂,缺了一块肉,凹陷进去的地方明显是獠牙印,他皱紧着眉头,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用溪水将他的伤口处理,期间,燕王只蹙了蹙剑眉,一声不吭,但是银冥知道那伤口是极痛的,将草药用石头碾碎,敷在他的伤口上:“王爷,回去还要让御医处理一下。”
燕王淡淡地点头,“银冥,你去为昨日的那名侍卫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
“属下遵命。”银冥拿起剩余的几株仙鹤草朝昨天那名拖累王爷受伤的罪魁祸首走去。
碧空如洗的天空,无边无际,看不到白云,树叶上缀着珍珠般的雨水,风一吹,雨珠滚落下来,落在泥中。
夜来风雨声,落叶千层堆。
燕王一瞬不瞬地望着古墓,古墓的墓碑是镶切在一座矮山中的,它没有任何的后路,也就是说,只有这一个出口,五行八卦,算尽机关,除却古墓主人,没人能进得去
水攻的办法固然可行,可是消耗的时间太久,他凝眉沉思着,怎样才能让里面的人不得不出来?
燕王来回踱步着,他勘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坳,四面环山
四面环山、、、、、、
攥紧了拳头,他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众将士听命,全部给本王过来!”
水依旧注着,告诉古墓下的人他们并没有离开
只不过古墓旁,只剩下四名侍卫在看守。
傍晚的时候,燕王高亢的声音传到古墓中:“南魅邪,本王不信你能在古墓中呆一辈子,你有本事的最好永远别出来,你若是出来,本王定绝不轻饶了你。”
南魅邪对于燕王的话语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他闲情逸致地和梦菲对弈,兴高采烈地和沐雪斗嘴,玩得不亦悦乎。
其实在燕王和南魅邪说了那一番话后,他便已经秘密回京,他终究是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花费太多时间,不过梦菲,他是志在必得,她是他的王妃,不是吗?
日复一日,燕王和银冥便用飞鸽传书联系,得知将士们已经按照他所做,在全力以赴布置他交代的任务,他的嘴角就会不自觉地勾起。七日后
,燕王让银冥给南魅邪造成一种他们已经撤离的假象,并且告诉南魅邪:燕王妃和他厮混在一起,已不再清白,残花败柳的燕王妃,他不要也罢,纵观整个天朝,要怎样国色天香的女子没有。
而梦菲即使在听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波澜,心中冷笑一声,雁痕天,你真是懂得伤人,不过你伤不了我
“南公子的计划只怕要落空了呢,呵,燕王他对我弃之如敝屣,开始的执著只是演戏,即使我现在死在你的古墓中,他亦可将自己所有责任推卸。”
梦菲的话,无疑是想南魅邪放过自己,她的身子已经康复,只是她不会孤注一掷和他相斗,毕竟秋芷也不是一般的角色,在任何时候,人都要
懂得识时务,不是么?这古墓的机关布置只有他一人知晓,即使即使是赢了,也会困在古墓中出不去,梦菲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呵呵,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现在放出风声,是想让我中计而已,他未免太小看我南魅邪。”南魅邪琥珀色的眼瞳中闪过
清清冷冷的笑意,他勾起嘴角,对秋芷道:“秋芷,我们储备的干粮还能用多久?”
“回公子,除却一切发霉损失的,我们还能再用三个月。”
“三个月”他点点头:“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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