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的脑海里想起昨晚白斯文说过的话,他说,他让你相信这孩子是他的,让你爱上他。然后,那个孩子,他不会让他活太久。孩子没了。说是谁的,就是谁的。

呵,一切都被他说中了。

唯一的不同在于,像这样的事,白大少爷怎么摆在阳光下来做了,他不是该在暗中进行的吗?

到底还是白景天技高一筹,只是假装温柔的帮她处理了一次伤口,就让她那么忘情。

此时,看着他寒霜一样的脸,宁夏的心竟然有些痛。

“凭什么你说打掉,我就要打掉?你以为你是谁?”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准你这种女人生我的孩子!”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眼中除了怒意,还有恨。

“白景天,为了和你叔叔争继承人的位置,你真是可以无耻到没有下限。明明是他的孩子。你硬说成是你的。现在还逼我把他的孩子打掉,以为这样做,就算死无对证了吗?”

看来,她还是信了白斯文的话。

难道她没有感觉吗?

她感觉不到谁对她是疼惜,谁对她是利用?

没心没肺!

白景天冷着脸,不想再和宁夏多说什么,伸手拿起药瓶,拧开,把两粒药倒在手中。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这孩子,你是别想留。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他冷冰冰地问。

是吧,他是恼羞成怒了,找不到应对之词,索性直接来狠的。

本来这孩子宁夏并不是非要留下,可现在有人非得要夺走,她偏偏就要留下。

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要动手,她反抗不了。所以,要想保住孩子,她只有跑了。

“不劳烦你动手,我自己来,我去倒杯水。”宁夏说着,就拖着疼痛的脚快步往门口走。

只是刚走几步,就被白景天挡住了去路。

“倒水,应该去厨房吧?”白景天冷声问。随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一扬,那两粒药就被他扔到了宁夏嘴里。

“你这是干什么?宁夏,你没事吧?”一声怒吼在两人身后响起,随即,萧清风一把把宁夏拉到自己身边。

“吐掉!”萧清风说着,帮宁夏用力的拍了两下背,两粒药被她吐到了门外。

因为呕吐,宁夏的胃翻江倒海,眼睛也红了,盛满了泪水。

她仰起头恨恨地注视着白景天,一字一顿地说:“你越是不想我生下这个孩子,我越要生下他。你越是不想我和白斯文走的太近。我越要走的近。从今天开始,我会正式进入白家,你等着跟我叫婶婶!”

“我等着看他玩腻了,把你踢出来!”白景天瞥了一眼地上的药片,冷着脸走了。

药瓶里还有药,他还可以强行让她吃下去。

她泛着泪水的双眼到底让他的心软了下来,只是,他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到他的心软。

可是对宁夏来说,他亲手把打胎药扔进她嘴里。这种恶劣足够她铭记一生的了。

“我带你去医院。”萧清风抱起了宁夏,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和盈盈的泪水,很心疼。

“谢谢你,萧总,要不是你来了,我的孩子就没有了。不用去医院,药都吐出来了。”

“那也要确认一下还有没有残留的,并且问问医生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这个白景天,实在是太过分了!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白白欺负你的。”

萧清风抱着宁夏回到卧室,把茶几上的药瓶拿上,才把她抱出门,放到车上。

到了医院,做了一些常规检查,胎儿没事。不过医生说,好在药是吐了出来,不然两片这种打胎药足够让胎儿流产了。

“现在需要注意什么?需要卧床休息吗?”萧清风问医生。

“如果没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以前也没有过流产史,可以不用卧床休息的。注意饮食营养,并且情绪波动不要太大。”

“好,谢谢医生。”

医生还是给宁夏开了一些中成药的保胎药,让她按时服用。

“今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在家休息一天,我上午有个会要开,开完中午我会带菜过来。”萧清风把宁夏送回公寓后,如是说。

他的表情就像一个温柔的照顾怀孕时期的妻子一样,可是宁夏却觉得心不安。

白景天六亲不认,对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叔叔都能这么狠心,何况萧清风只是他的朋友呢。

不过她现在对萧清风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了,当面拒绝他,他还是会来。说不定她说让他中午别来,他干脆现在就不走了。

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说:“好,麻烦你了。”

“傻丫头,跟我不用客气。”

萧清风离开后,宁夏拿出手机想给白斯文打个电话,可是又想到昨晚自己怀疑他,白斯文负气而走的事,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

正纠结着,要不要给他道个歉,就听到敲门声响。

“宁夏,你在吗?”正是白斯文的声音。

“在,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开门。”宁夏不敢用力跳动,怕伤到孩子,所以动作很慢。

白斯文也不急,还很温和地说:“你慢点儿,怀着孕呢。”

都知道她怀着孕,萧清风动不动就把她抱起来,白斯文也不曾为难过她一分。只有白景天,能够狠的下那个心,下的了那个手。

他真是这世界上最狠最无情的男人!

打开门,宁夏看着手中拿着一个保温盒的白斯文,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愧疚。

“昨晚你救了我,我还怀疑你,不生气了吗?”

“一个男人犯得着为一点小事跟女人生那么久的气吗?再说,我儿子还在你肚子里,不跟你搞好关系,你虐待他怎么办?”

白斯文把保温盒顺手放在门边的架子上,弯身把宁夏抱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去白家,应该把钥匙给我一把,这样我每次来,你就不用拖着伤脚来给我开门了。”

“我愿意去白家。”去白家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们叔侄也要斗的,省的把萧清风卷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白斯文把宁夏放到沙发上问。

“没什么。”

“没什么你才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呢,告诉我,是不是白景天来过了?”白斯文看着宁夏,目光锐利,“他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他算账!”

“怎么找他算账?打他一顿?”

“也未尝不可,别忘了,我是他叔叔。”

“打他一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只要恩爱和睦就好。”宁夏轻声说:“并且这个孩子,我会让他平安降生,健康成长。凡是他不想看到的,我都会努力去做。”

“你呀,总算是想通了。先把汤喝了,喝完我们就回家。”

白斯文亲手给宁夏盛了汤,递到她嘴边,温柔地说:“来,喝吧。”

“谢谢,我自己来。”他这么体贴,宁夏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白斯文在白家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里佣人一大堆,除了上厕所洗澡刷牙不让人伺候外,其他事估计都没自己动过手。

就像白景天一样,正是因为他养尊处优,所以她才会为他给自己处理伤口而感动。

如今白斯文一样很温柔的照顾她,她却只有不好意思,并没感动。

也许人和人之间的感觉,本来就很难说清楚吧。

离开公寓时,宁夏给萧清风发了一条信息:白斯文来接我了,我现在就去白家,谢谢你,你不用来了。明天我会正常上班,不会耽误公司的工作。另外,我和白景天的恩怨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

信息刚发过去,就收到了萧清风的回复:注意身体,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风。

后面这个小小的风字,宁夏看了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因为那不仅仅是一个字,那是一种感情,一种亲切。

虽然他不愿意说他为什么会关注她,但时而宁夏会从他眼中看到疼惜和不舍。

研遇。

萧清风和白景天之间的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剑拔弩张。

两个人脸色都黑沉沉的,面前的茶谁都没动。

“你不喜欢她,就放手。你有什么权利这么作践她?”萧清风皱眉问。

“不是我在作践她,是她在作践她自己。”

“她怎么作践自己了?你明明知道,她和白斯文都只是名义上的,他们之间甚至连接吻都没有过。”

“只是没机会吧,上回要不是突然停电,他们都准备在广场亲给所有人看了。”

白景天想到当时亲眼所见的场景,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

“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在乎?白景天,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明明知道,宁夏的善良单纯,就像”

“行了!不要把这么不堪的女人名字和最纯洁的名字联系到一起。”白景天的脸更显寒凉。

“我给过她机会,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

“她连机会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让她怎么珍惜?她看到的,就是你逼死了柳承嗣。我知道,柳承嗣不会是自己跳楼,他会从楼上掉下来,要么是白斯文,要么是楚家的人。但是,你别忘了,这件事的起因是由于你不肯跟宁夏坦白。你自导自演里一出又一出的闹剧,先让她以为你只想让她做情妇,又让她以为你是。你这么胡闹,还想让她对你印象多好吗?”

白景天冷哼了一声,“萧清风,我没有打算让她对我印象多好。”

“你再嘴硬,也改变不了你在乎她的事实。你可以不承认,但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她,把过错全推到她身上。竟然亲手把打胎药拿给她吃,你是怎么想的?你这样做,以后会后悔!”

“我白景天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

“八年前,你就后悔了,不要再重蹈覆辙!”

萧清风扔下这句话,先走了。

他再不走,会想狠狠揍固执的白景天一顿。

“萧清风,这世上最不该劝我和宁夏在一起的人,就是你。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她?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她要是真的有灵性,也不会怨恨,只会祝福。”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对什么都会无私,唯有对感情,不会无私。她要是活着,绝不会祝福。”

宁夏坐在白斯文的车上,才看到他的胳膊上有几条深浅不一的刀伤。

“怎么回事?昨晚被那个黑衣人割到了?”宁夏问。

当时白斯文一来,黑衣人就吓跑了,他应该没有被伤到才对。

“没什么,不小心划到了。”

“你自己又不做菜做饭,怎么会划到?是不是你去追那个黑衣人了?”

“没有。”白斯文淡淡地说。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宁夏看起来很严肃,白斯文脸上表情依旧,心里却又是暖意融融,又觉得这丫头好骗,所以装作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昨天从你那里出来以后,我并没有急着走,我担心他们看到我走,又会找你麻烦。好在我没走,要不然后来的两个人早就把你送走了。”

要说宁夏前一晚还会怀疑他,经过了白景天这件事,她是不会再怀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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