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而后静静的站着没动。

福嫂让两个下人搬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放在主客厅中间,以备一会抽样用。

“这是邓医生,是白城最有名的胎儿鉴定专家,对于鉴定结果。大家不用质疑!”白思安指了指医生。看向大家。

宁夏看着医生身上的白大褂,脸色越发苍白。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宁夏你紧张什么?不过是一个鉴定而已,等鉴定结果一出,所有的事情就都明了。而且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孩子是白斯文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你是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这些问号问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这样提醒着自己,安慰着自己,但手心还是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景天,你先来!”白思安挥手说道。

白景天冷淡的眼神划过宁夏苍白的脸,落在林然的脸上,但只是一瞬,便收回了视线,坐着没动。

林然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她不清楚为什么宁夏要做亲子鉴定,也不知道在她进白家之前,宁夏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她看得出宁夏的紧张。看得出白景天眼神中的担忧,她心领神会,缓缓站起身,眼神转向白老爷子的方向,缓声说道:“爷爷。姨奶奶,宁夏坐久了,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如让她先取样吧!”

“不舒服也忍着!”白老爷子气愤地说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把白家搅得乌烟瘴气。让他生气的是,本来他把白家交到白景天手里。很放心。虽然他也想让白斯文继承白家,但他更清楚,白景天比白斯文更有能力,把白家发扬光大。没想到这个宁夏一进白家的门,不但让叔侄俩的关系僵化,似乎更扰乱了白景天的心智,在他白思安眼里,这样的女人就是祸水。

“爷爷!”林然叫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景浩拉着坐下了。他可不敢像白景天和白斯文那样跟爷爷公然提出要求,他相信,如果林然再说下去,一定会受到爷爷的呵斥。

“景天,你在干什么?邓医生还在等着!”白思安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

“爷爷,让她先来,事情是由她引起的,这取样的第一疼应该由她来承担!”白景天沉着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林然明白,白景天这是在帮宁夏,既然躲避不过鉴定,那早些鉴定,早些离开,回去休息。

宁夏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感觉越来越沉,她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也不想争辩什么,只等着安排。

“老爷,让宁夏先进去吧!不管孩子是景天的,还是斯文的,都是咱们白家的骨肉,宁夏坐在那不舒服,那就是咱们白家的孩子不舒服啊!”林雪英小心地劝着白思安。

从心底上,林雪英越来越喜欢宁夏,自从她住进白家以来,她的一言一行都看在林雪英的眼里,向来守规守矩,而且她之前所有的事情,林雪英知道都不是她的错,当初如果不是为了维护白斯文,她是不会想除掉她孩子的。

白思安刚刚确实有些生气,但他毕竟是白家当家作主的人,这样为难一个小姑娘,让下人们看着是有些说不过去,再加上林雪英说的也有道理,他只好轻咳了两声,把目光转向邓医生,示意让他带宁夏先去抽羊水取样。

白斯文看着身侧虚弱的宁夏,轻声说:“宁夏,我陪你进去吧!”

话落,白景天心底顿生怒意,冷着脸说道:“三叔,您去不合适吧?难不成您担心鉴定出孩子不是你的,想造假吗?”

“白景天,注意你的言词!我是担心宁夏,我担心她怕疼!”白斯文心底一惊,但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带着些许愤怒。他担心宁夏怕疼是他心底的声音,这个声音一出,他自己吓了一跳。不行,你不该担心她,也不可以心疼,这本就不该是白斯文应有的声音。

霍明希跟着附和:“三叔和小婶婶还真恩爱呢!不过,三叔,您不用担心,我听说抽羊水虽有些疼痛,但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且只一下下就好了!”

白景天虽然一直在对着白斯文不断挑衅,但霍明希清楚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宁夏,所以就说了两句,算是宽慰白景天。万一白景天一个不放心,就陪宁夏进去,任谁也阻止不了,那她不是更难堪。

“斯文,你去的确不合适!”一直很安静的白瀚文开了口,又看了看身侧的罗珊,他想让她去,但罗珊避开了他的视线,他也不再勉强。

“我是他的未婚夫,去陪她抽羊水有什么不合适?”白斯文说的话有些无力,他是她的未婚夫不假,但他们有名无实啊。

“三叔,能不要自欺欺人吗?”白景天直视着他,语气咄咄逼人。

白斯文一时尴尬无语,他再争辩下去,只会更显得苍白。

“我自己去,不用任何人陪!”宁夏突然出了声,她倔强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突然觉得浑身软弱无力,还没站直身体,便又摔回座位。

林然急了,看向白老爷子的方向说:“爷爷,姨奶奶,让我陪宁夏去吧!我会照顾好她!”

林然不明白的事情有一堆,但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要等到以后再一一弄个清楚。她刚刚进白家,看白老爷子的态度,对宁夏也很不满。医生是他找来的,她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思。只有陪着宁夏,她才能安心。

“好,林然陪宁夏去最合适!”林雪英看了一眼白思安,她相信白思安不会反对。

“快去吧,邓医生,去给她取样!”白老爷子不耐烦地说。

“邓医生,小心着点,她肚子里可是我的孩子!”白景天冷言提醒。

邓医生连连点头,他是白老爷子请来的,但白景天的大名谁不知道,在白城只手遮天,岂是他一个小医生能得罪得起的。他听得出来白景天的意思,让他好生对待宁夏。

林然扶着宁夏,越过白景天的身边,跟着医生进了内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夏那边还没有消息。

大家都各怀心事地焦急等待着,气氛忽地静了下来,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用紧张,今天只是取个样,鉴定结果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出!”白思安看着大家紧绷着脸,着实不舒服。

人群中传了出了不约而同的长出气的声音,但旋即,又陷入了沉静。

“三哥,你猜宁夏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白蕊在白景浩耳边小声问。

“那还用猜吗?一定是大哥的啊!”白景浩小声回答,脸话挂着十分的肯定。

白蕊一听,急得喊了一声:“怎么可能?不会的,宁夏的孩子一定是三叔的,不会是大哥的!”

这一声喊,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突兀。

罗珊赶紧扯着她坐下,喝止道:“你给我坐下,别瞎说!”

随即,她眼神不安地看向白老爷子。白蕊是什么身份,还敢这样胡说,这话不管得罪白景天或白斯文,只要他们一句话,就完全可以把她赶出白家。

白蕊极不情愿地坐下,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白景天会喜欢宁夏,宁夏有什么好的。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猜测着,只是不敢低声议论,除非不想活了。

白景浩赶紧闭了嘴!每个人的心里都乱七八糟,他可不想当炮灰。

霍明希微微皱了皱眉,她的内心也纠结着,如果孩子是白斯文的,那还好,但如果是白景天的,那要把她放在哪,以白景天对宁夏的感情,不可能只要孩子不要妈!到那时,她该怎么办?一个念头闪过,她的眼神变得狠厉。

林雪英满怀心思,如果孩子是白景天的,那也就罢了!但如果是斯文的,以她对宁夏的了解,那她一定会为了孩子嫁给斯文,那白景天一辈子都不会让他们安稳地生活。从实力来说,白斯文比白景天不差很多,只是宁夏夹在两人中间,可就说不定了。这样看来,宁夏的孩子是留不得了。

罗珊把心思都集中在白蕊身上,生怕这丫头再说出点什么来,到时候就是白瀚文也救不了她。她倒不太担心白景浩,她这个儿子虽然看似唯唯诺诺,但却很聪明,懂得如何在白景天和白斯文之间自在地生活。

“林然!”白景浩一抬眼,便看到林然扶着宁夏从内室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内室方向。

“夏夏,你还好吧!”林然轻声问着宁夏,看着她脸色煞白。

白斯文赶紧走了过来:“宁夏,我送你回去!”

“不行,你还要取样!”白思安立即喝道。

宁夏微微抿了抿唇,发出微弱的“不用”两个字后,身子便软软的从林然的身边滑了下去。

“夏夏!”林然焦急地喊道。

“宁夏!”白斯文喊着,上前去扶她,却被白景天挡在前面。

白景天一用力,将宁夏整个人凌空抱了起来,她的头紧紧贴着白景天的胸膛,似乎沉沉地睡了过去,眼睛用力睁开,也想挣脱,但手却慢慢垂了下去。

“大哥,宁夏晕过去了!”林然眼带泪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白景天。

白景天看着怀里的宁夏,苍白的脸让他的心头一紧,转过身就要离开。

“白景天,宁夏是我的未婚妻,我会照顾好她!”白斯文挡住白景天的去路。

“你让开,宁夏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谁都别想好过,任何人!”白景天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在白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抱着宁夏,从白斯文的身侧撞了过去,大步离开主客厅。

林然紧紧跟在后面,她知道宁夏只是晕了过去,没想到白景天这样护着她,她心底还是感到些许欣慰。

白老爷子气愤地指白景天离开的背影,这个不肖子孙,他是什么意思,任何人,也包括他这个爷爷吗?为了这个女人,他居然对爷爷提出警告。

林雪英拉了拉白思安的手:“景天还年轻,一时新鲜也是在所难免的!不用生气!再说,你不就喜欢他的霸气吗?”

林雪英莺声燕语,轻而易举的就安抚了白老爷子。

邓医生还在那站着,等着给白景天和白斯文取样。但白景天这样离去,他不知道是要等,还是离开,走上前一步:“白老爷子,这”

“等等吧,景天一会就会回来!”白思安意味深长地说。白景天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他一向沉稳,不爱说话,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但宁夏的出现,让他完全变了个人,看来,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宁夏。

霍明希这样被置于大庭广众之下,看着她的未婚夫抱着别的女人离开,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白景天,你就一定要让我这么难堪吗?她心底的恨意一点点蔓延开来。宁夏,我会把你带给我的伤痛,一点一点的还给你。

罗珊看了眼霍明希,她当然了解她现在的心情,她心里一定恨极了宁夏,这宁夏和林然是好朋友,她恨宁夏,说不准可以帮自己除掉林然。

罗珊笑着对白瀚文说:“瀚文,等景天回来,你得好好说说他,就是再着急宁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不管明希呀,她可是咱们景天的未婚妻!”

她说着话,朝霍明希的方向走过来,坐在白景天的位置。

罗珊不说话还好,她这样一说,大家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了,她可是霍家大小姐,怎忍受得这份羞辱。但她只能将这份羞辱咽到肚子里,脸上挂上一丝勉强的笑说:“景天是担心宁夏的孩子,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景天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还是明希最懂事!罗珊,一会景天就回来了,你坐在那不舒适吧!”林雪英面色平静,但却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悦。

林雪英是长辈,罗姗再不乐意,还得听她的,坐回了白瀚文身边。

主客厅外,林然紧跟着白景天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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