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了,陆馨也回到了她本该呆在的城市。那一天樊之在暗处看着陆馨无助的样子,手仅仅地握着,但他的自卑实在令他不敢出现和她道别。
“您乘坐的客车已到站,你乘坐的客车已到站。”车内的喇叭不合时宜地想起,强行把樊之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樊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但手碰到脸时,却摸到了自己湿润的眼泪。
“我还真是想太多呢,那时候陆馨只是哭自己最珍爱的头带还在我手上吧,怎么会是舍不得我呢。”经历了十年的现实磨练,樊之非常悲观地想道。
然而他下车并行走了一段路程,路过了小时候经常来做午饭的大坝旁,才恍然大悟道:“以前和我一起玩的女孩子,叫陆馨,我的同桌也是叫陆馨”
“而且记忆里的女孩,和现在的陆馨,发型是一样的齐刘海卧槽,不会这么巧吧?”樊之继续回忆着细节,然后一锤手,“哎哟喂”地哀嚎道。“怪不得她一开始就不给我好脸色看,而且动不动就想揍我,原来,格老子的我没还给她头带啊!”
“不过她的头带我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有好好保管,这两个月应该没被老头子乱翻屋子搞掉吧,唉也不知道过了十年才把东西还给她,会不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想起轻松的事情,回来前伤感的心情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唉,说来还是因为老头啊,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自备到连东西都不敢还给别人了。”想到那时候父亲的残忍,樊之用力一踢脚下的碎石。“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明明走之前还有力气打我的样子。”
回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樊之又陷入了苦恼中,不过千想万想,还是觉得快点回家看看比较好。
走入了熟悉的小区,虽然只隔了两个月,但是再次站在这里时,樊之恍如隔世般。
楼下的张大爷依旧在叫卖,樊之连忙跑了过去,询问父亲的情况。
“张大爷,你知道我父亲现在怎么了吗?”樊之坐在了客椅上,问道。
张大爷是位长相和蔼的老头,原本以为樊之这次被他的父亲一打走,就不会再回来了,但突然听到他的声音后,还是不禁一愣,然后才转过身来。
“哎呀,阿一樊之的小名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的张大爷我为你和你那糟爷子做了十几年的早餐,去哪之前就不能跟张大爷先说说吗?还得我一个老头子托熟人找遍了所有认识你的,才知道你转学到了宛城。”张大爷眼神里满是焦急和责备,令樊之心里一暖。
“唉,寒暄的话就不说了,总之,你那糟爷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我让我家老伴帮忙看着呢,你快上去吧。”说完,张大爷拍了拍樊之后背,示意樊之赶紧上楼去。
而樊之也不介意张大爷满手的面粉,赶紧跑了上楼。不过他上楼前,看到了以前张大爷用来为自己家挂打包好的粥的钩子,上面还挂着热乎乎的肉粥和4个馒头,他的内心忽然又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触动了。
推开家门,满屋子的药味立即传了出来,樊之也没嫌弃,关上门,走进了60平方米的小房子内。
客厅的沙发如今已经改成了病床,因为这方便张大爷的老伴李奶奶照顾自己的父亲。
也许是他们没意识到樊之已经悄悄地进屋小时候为了不吵醒父亲,樊之进屋都是没有声音的,就像一阵风轻轻把门吹开一样,依旧在聊着。
“李婶啊,我那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自备了,什么事都想得很悲观。唉,这也怪我,他妈妈走了之后就没给过他一件像样的衣服和好看的脸色。”
“老樊,你先别说话,才刚换完药。你也知道你儿子好,那为什么还要那样子对他?一天不是打就是骂。不过啊,也多亏你没有让他变坏,你自己也没有像癫老肖那样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照顾你了。唉也不知道你儿子会不会回来,就不该把他气走啊你。”
“其实啊,他没变坏完全多亏了他自己和你家的宝贝孙女啊,要不是他还在这里读书的时候,张侄女经常盯着他,不让他搞事,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说来,我很多年前就查出了我这病,工地里落下的病根啊!医生说一般得这病,少则4年,多则8年就撒手人寰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所以没办法啊,只能逼我那儿子自己学会独立了。”父亲摇摇头,喝了李奶奶喂给他的汤药后,才继续说道。
“但我这个人又没什么文化,只会打,而且有时候喝酒重了,也分不清下手的轻重。当爹的没用,还是做儿子的有出息啊,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妈走的那天他哭的稀哩哇啦的,就没在我这个做老子的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樊之的父亲还想说下去,但樊之此时已经走到李奶奶身旁,质问道:“爸,你以前生了病,怎么就没跟我说过?你还把不把我当儿子了?”
原本听到樊之的声音,李奶奶和他的父亲的反应也是像张大爷一样,先是不可置信地一愣,然后樊之的父亲才艰难地举起手,用握也握不紧的手指着樊之厉声道:“你这狗东西,还敢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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