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那一天,被个丫鬟冲撞的卧病在床的母亲知道是她将明月非长乐公主的秘密泄露出去后,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的母亲急怒交加的打了她两耳光。口口声声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勒令她以后不许再往外吐露一个字。更不可与明月公然翻脸作对。她当时吓坏了,没口子的应了母亲的话。

可一转头,她只要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人,却要娶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为妻,她就恨得咬牙。她原以为他不会娶任何女子,这叫嫁不成他的她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可却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真的要娶别的女人过门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嫁不成他,也不能让任何女人嫁给他!

她第一次违背了自己母亲的命令,甚至借助母亲的影响力与定国公府的人脉,暗中煽动百官上折子,坚持要将明月遣返回夏国去。当然。她是绝不会让明月平平安安回到夏国的,这个让贺之洲上了心的女人,她只要她死!

眼见着明月无事人一般下了,金巧儿晕涨的脑袋才终于渐渐清醒了过来。这时候她身边的大丫鬟才敢战战兢兢上前来,附在她耳边提醒道:“姑娘,您难道已经忘了,那个人跟您说过的话?”

金巧儿浑身一颤。原本面无人色的一张脸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刹那间变得通红又兴奋,她埋怨的瞪了贴身丫鬟一眼,“怎不早提醒我?”

一边说着,一边提了裙角就追着明月去了。她当着众人丢了大脸,其中不但有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有一意想要巴结讨好她的夫人太太们。但此时她已顾不上太多。喝令她们呆在这里不许跟着,人已经追着明月跑了过去。

绿袖听到身后的动静,眉头一皱,眼睛里就有了不耐与煞气,“不知好歹,竟还敢追上来。公主,让属下去教训她!”

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明月虽不惧在这里惹事,到底还是顾忌黄鸿飞的颜面,便摆了摆手,“随她去,咱们只不理会就是。在别人家中,到底还是要顾忌一二。”

“难不成就看着她疯狗似的咬着您不撒嘴?”绿袖对金巧儿不满的很。

“由不得她不撒嘴。”金巧儿说又说不过她,打也打不过她。又在这勇安侯府里,她除了将她自己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根本不能奈她何。

“周大福,你站住!”金巧儿在明月身后娇喝道。

明月脚步一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金巧儿是如何知道她叫周大福的?

见明月果然停下了脚步,金巧儿轻吁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款步上前来,“明月公主急什么,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明月挑眉看着她走近,她竟敢撇下自己的丫鬟婆子一个人跟上来,明月不知道她是太不将她看在眼中还是不想再让她身边的人看她笑话,这才撇了人独自追上来。不过看在她的好胆色上。明月打算浪费点自己的时间,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世子夫人可还有什么指教不成?”她故意挑着金巧儿最痛处踩,果然见金巧儿每听她叫一次陆世子夫人,脸颊肉就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顿觉神清气爽的很。

金巧儿不喜欢明月,明月自然也很讨厌她,尤其她还是将自己关进小黑屋受了大罪的太长公主的女儿,这一笔账她还没有跟太长公主算呢,若不是贺之洲说一切交给她,不会叫她白受了委屈,她这会儿很该在策划如何给自己报关小黑屋的仇才是。明知道太长公主跟自己结了仇,这个金巧儿不但不避嫌,还上赶着讨打讨嫌,明月自然不会对她客气。

若不是想着在勇安侯府揍金巧儿一顿动静实在太大。明月才懒得浪费口舌去刺激她。不论怎样,总得忍到宴席散了。等到宴席散了,再叫上绿袖红翡将金巧儿套了麻袋,将其揍成猪头,方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金巧儿瞥一眼明月身后的绿袖与红翡,“让她们退下,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明月转身就走,“爱说不说。”

见明月半点犹豫都没有就要转身走人,金巧儿脸上又落了一层霜,只是这会子也顾不上许多了,一咬牙将一件物事从袖中取了出来,冷笑道:“明月公主是不是先看了这个,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详谈?”

她上前两步挡在明月面前,抬起的手指勾着个看起来颜色有些陈旧的荷包。那荷包晃晃悠悠的挂在她的指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明月的眼睛里。

陈旧的都有些磨损了的荷包,连绣线都有些发黄发旧,图案简单而诡异,说简单,不过就是一条被啃食光了的鱼骨头,说诡异。也正是这被啃食光了的鱼骨头,寻常荷包不是绣花就是绣上可爱乖巧的小动物,谁会往荷包上绣这样诡异的图案?

明月没有见过别人绣这样诡异的图案,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钟情并固执的将这样一个荷包常年佩戴在身上。从她记事起,她就见过这个荷包。她对这个荷包熟悉到,哪里的线头是拼接上去的都知道。

这个荷包,是属于华嫔的。

华嫔从不离身的,便是旧了破了也不曾丢弃的仿若她性命一样珍视的荷包,却竟然落在了金巧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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