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寒凉的地牢中,太长公主似再也撑不住,疲惫而苍老的坐在金巧儿身边,她抖颤着手指轻轻抚着金巧儿的头顶心,沉沉叹息仿佛尖刀一般落在人的心上。

金巧儿却不为所动,依然紧紧闭着眼睛,一副压根儿不在意生死的模样。

早在打定主意不肯活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在心底发过誓,任是谁来逼问她,她也绝不会说出那个贱人的下落来!

她要死,薄情寡义的贺之洲就注定要遗憾悔痛一辈子!

而那个女人,会在他永远不知道的地方,受尽痛苦跟折磨,生不如死,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想,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异常的满足与平静,只恨不能立时就能赴死。

“能为你做的,该为你做的,母亲都已经做了。”太长公主的嗓音沙哑疲惫又带着无尽的痛苦与疼惜,“可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分明有活命的机会,你偏偏母亲养育你这样大,不指望你如何的孝顺我,到了这时刻。你竟宁愿看着你的老母亲触墙自尽!你这孩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金巧儿呵呵笑起来,“能为我做的,母亲当真都已经做了吗?”

太长公主落在她头上的手微微一僵,本就凌乱的呼吸此时更乱了几分。但她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你还在怪母亲当年不肯成全你的心愿?如今他这样待你,可见这么些年,他对你何曾有半分的情义?你竟还怪母亲?母亲为你挑了定国公这门亲事,也是为着你好啊。你怎么就不体谅母亲对你的这一番苦心?母亲为着你,甚至不惜对他下跪母亲这一辈子的脸面都因为你,因为你不要了,你还要母亲如何?”

“母亲的苦心,我自是清楚明白的很。”金巧儿依然呵呵笑着,这一回却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您不就是想让我告诉您,那个贱人到底被什么人带走了,又带去了哪里吗?呵呵当日您跟小皇帝的话,我都听到了。母亲匆匆赶过来见女儿,是真的担心女儿的安危,还是也想知道那个贱人在哪里?你们都想得到那个贱人,我都知道。”

太长公主的手神经质的抖动了起来,“你、你!”

“母亲心里已经放弃我了,与我说这么多,又是触墙自尽的,无非就是想从我口中知道那个贱人的去向。”金巧儿又神经病一样的桀桀怪笑起来,“可惜母亲白费了口舌,我谁都不会说,死也不会说反正我现在,跟死又有什么区别?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你既知道,你既都知道,为何不肯告诉母亲!”太长公主是真的气的狠了,很想给金巧儿两巴掌好打醒她,可眼瞧着她全身上下除了脑袋竟连个能下手的地方都没有,才干了的眼泪忍不住又滚了出来,这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宝贝女儿,她就算心里已经放弃了她,也不忍心看着她变成眼下这般模样,“母亲白生养了你这一遭。你这不孝不顺的孽障,可叫母亲怎么办才好啊!”

她心里知道贺之洲不可能放任她跟金巧儿两人呆在一起,就算明面上看不到任何人,暗地里不定有多少眼睛和耳朵正关注着她们。

她似情绪骤然失控一般,一把将金巧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口中痛苦着数落金巧儿如何不孝。却趁着痛苦的间隙在她耳边轻声又果决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这大梁王朝,也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大梁江山的基业!你既知道那女人有着不寻常的本事,又怎么敢将人就这么送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燕国与云国对那女人亦是虎视眈眈?若是她落在了那两国手中,你可知道会给大梁带来什么样毁灭性的灾难!你这个蠢货。事到如今还不肯将实话告诉我,是真想要将这个秘密带到黄泉底下去?还是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没有人能找到那女人了?贺之洲对那女人情深意重,如今更是不顾自身安危将身边所有人都派遣出去寻她了,这样不管不顾的找寻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那女人,你费尽苦心隐瞒甚至不要命的隐瞒,又有什么意义?”

金巧儿被她死死捂在怀里,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呜呜着出声。听起来像是被太长公主的悲痛所感染,也跟着痛哭起来的声音。

太长公主趁机又哀嚎了起来,无视金巧儿虚弱的挣扎,那双原以为已经衰老无力的双手却如铁钳一般丝毫不动的禁锢着金巧儿,断断续续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只要你告诉母亲。那女人到底被你送到了何处,母亲答应你,三个月内,一定让贺之洲到黄泉底下去陪你!母亲应承你,不让你进定国公府的祖坟。一定将贺之洲与你合葬在一处,了了你生前不能了的心愿!”

金巧儿的挣扎渐渐止住了,她突兀的闷笑一声。

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也好,也好!

“母亲既答应了我。就一定要做到,不然不然我做鬼也不会安心的。”她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那个贱人”

暗牢中忽然爆出太长公主痛苦绝望的嚎哭声,她抱着再无声息的金巧儿哭的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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