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通,我压不住怒火地吼过去:“我说了最近手里紧,下个月会补生活费给你的,谁让你到学校来找我同事!”

“哎呦,你瞅你这话说的。”电话那端的口吻懒散着一股阴阳怪气:“你哥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女方家里就想多要一条金项链。这点忙你都不帮?个没良心的赔钱货,当年要不是我和你爸眼光深,把你送给杜老师带着,你能有今天?”

我咬牙切齿:“赵红玉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当年分明就是我爸苦苦求着你们,几乎搭了一辈子积蓄把我带走。否则我早就被你们送去当童养媳了!”

赵红玉哼道:“当童养媳怎么了!咱村的女娃,有多少生下来就给溺死的。要不是我心疼你,求着你奶奶留你条小命,把你喂到五六岁够仁义的了。现在到了大城市,喝几年墨水就忘了祖宗了啊?我跟你说哈刘招弟,你哥这新房子马上起瓦,再给捎五千块过来。”

“你叫谁招弟!我只有一个名字,杜七月!”

狠狠地挂断电话,我把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在这几个快要揉烂的按键上。

走出隔间,我对着洗面池木然地看着自己这张脸。

真想从上到下地撕毁这幅看似姣好实则命苦福薄的面具。然后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

我抱着洗面池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竟有一只温厚的大手搭上了肩。

我太缺乏安全感了,以致这样突如其来的安慰在我看来都是值得警惕的。

凛然回过身,眼前的人叫我着实一愣。

“杜老师,你没事吧?”

我囫囵用手抹着眼睛:“没没事,不好意思齐董,让您见笑了。”

这个男人叫齐楚,是我们华菱艺校的新任校董。三十出头的豪门海归,爱经商,更爱小提琴。

所以比起大多数人商海沉浮里的一身铜臭,他那自带艺术家超凡脱俗的高雅气质着实难能可贵。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