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过后,我冷静下来,心中陡然升起了疑惑。

所谓的平妻,不过是商户人家里搞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正的高门大户,又有哪一家会弄出平妻来呢?虽只是名字好听,本质上还是个妾室,但这是对元配嫡妻的极大侮辱和不尊重了。

然而,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未干涉过父亲纳妾收通房。他想要女人,若是身家清白,良妾甚至贵妾,只怕母亲都不会别气得晕倒。那么,是什么原因,叫他竟然想要娶平妻呢?

除非

我眯起了眼睛。除非,是他要娶的那一个女人,身份不允许她做个低贱的妾室!

深深吸了口气,我终于明白了前世沐灵菲所说的,碍了人家的眼是怎么回事。

白蓉蓉,户部尚书白千山的小女儿。

当朝二品大员的千金,父亲怎么敢叫人做妾呢?

我虽不知道他是怎样与白蓉蓉勾搭到了一起的,但却清楚地记得,这位只比我大了三四岁的白小姐,就是曾在侯府里抹去我母亲一切痕迹的,我的继母。

但在如今看来,父亲和白蓉蓉只怕早就暗通曲款了。不然,也没办法解释白蓉蓉在母亲过世后立刻就进门的事情。

我悚然一惊,他们大婚时候我是在庵里,等后来回了侯府,白蓉蓉已经为父亲生下了一女一子。短短两年的时间

我的嘴角泛起冷笑。

恐怕父亲之前着急讨好母亲,就是为了要提出平妻之事吧?

想了一想,我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来到了游廊上。屋子里,传出了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

梧桐轩的下人们都避得远远,唯恐听到了什么。

我慢慢走到窗边,屋子里,传出了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

“你说只是为了子嗣大计,这么多年我也未曾拦着你纳小。你说庶出的名声不好听,想要嫡子,如今我又有了身孕就这样,你还是执意要娶什么平妻吗?”

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带着浓浓的哭腔,犹如杜鹃啼血。

“那怎么一样?”父亲却是相反,说话的速度比平日里要快些,听起来便很是不耐。“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你怎么能这样!”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父亲放柔了声音:“好了婉如,你还怀着孩子,不要这样激动!你身子也娇弱,好容易才有了这一胎,万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等孩子出生,便是我的嫡子嫡女,金贵得很。”

母亲的哭声似乎小了些。

透过茜纱窗,隐约能看到父亲正弯着腰与母亲说着什么,一只手还放在了母亲的肩头,只是被母亲甩开了。

“你休想!”

母亲少有的尖利。

“哼,不知所谓!”

脚步声响起,父亲快步走了出来,满脸怒容。见我正立在窗边,更是勃然大怒,“你的规矩学到了哪里?好好儿的侯门小姐,学着那些下三滥的人偷听父母谈话?”

我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冷笑,“原来,父亲还知道规矩二字?”

但凡知道规矩,又怎么可能想要娶什么平妻呢?又怎么会与个权臣家的小姐暗中有染呢?

“你这孽女!”父亲恼羞成怒,对着我便是重重一巴掌。

我一动不动,硬生生地受了这一下。脸颊上先是一麻,随后就是热辣剧痛,嘴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伸手一抹,白皙的掌心处一抹殷红煞是刺眼。

不用说,这是嘴角开裂了。

“你哼!”父亲在我的灼灼注视下神色有些狼狈,甩袖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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