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抱着卿灼的嬷嬷示意身旁跟着来的丫鬟将卿灼带上马车,这辆马车从外就可以看出主人家的富贵,丝绸的车帘,里面的坐垫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制作而成,桌上放着一炉熏香,袅袅升起的烟在空中消散,外面两匹溜光健壮的枣红马安静的站在路上静等车夫的指令。

对于这些奢侈的丝绸制品,卿灼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一上车就打起了哈欠。

“奴婢春生,六姑娘这几日的生活起居都由奴婢照顾。”春生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端庄清秀。

卿灼点点头,撩开窗帘看着外面周氏夫妇的丑态,他们的儿子去乡里夫子那里学习去了,所以现在不在家。

看着周氏夫妇接了钱袋子那欢喜的模样,她脑海中浮现出已经死去的女人,她是那样的懦弱,又是那样的深情。

她的养父在她两岁时进城赶考被山匪杀害,可怜她的养母又带着她回到娘家生活,起初还算好,周氏夫妇虽然苛待她两,但温饱不成问题。

时间长了,周氏夫妇就出了一个损主意,要将养母再嫁去隔壁死了夫人的王痞子家。那王痞子是什么样的人十里八村可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养母反抗无果之后为了不负死去的养父,可怜的养母就在出嫁前一天吊死在那山头的柳树上,只留下一句话‘让我女儿好好活着’。

“嬷嬷。”想至此,卿灼觉得自己不是那冷血的人。

正在外准备上车的嬷嬷听到卿灼的声音疑惑的走到她身旁:“姑娘,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舅父舅娘好歹是在我的养母死之后养育了我,让我不至于饿死。十几两银子太少了,给他们一千两银子吧,之不至于让别人说有侯府血脉的女儿是白眼狼。”卿灼脆生生的声音让所有围观的村名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千两银子,他们几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呢。

那嬷嬷也诧异的看着卿灼,她没想到刚才还在控诉周氏的卿灼忽然变得这么心软了。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在对上卿灼那双不容置疑的眸子时,她有些犯怵。

果然是侯府的血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像极了主子们。

“可是姑娘……”

“若我真是你们要找的侯府里的千金,你就听我的。”卿灼放下车帘,也不顾形象就蜷缩在坐垫上睡着。她有七年没有触碰到这些奢华的东西,现在这种感觉她也觉得新奇。

嬷嬷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舔着脸过来说好话的周氏夫妇。

一个丫鬟一个嬷嬷两个护卫一个车夫,这就是来接卿灼的阵仗。

连续三天三夜的赶路,卿灼也从春生和王嬷嬷的口中了解了侯府的大致情况。

她摸着已经焕然一新的衣服,手上拿着一两银子把玩,这是她存了两年才存下来的钱,原本以为回月国无望,却不曾想事情居然出了转机。

“王嬷嬷,你说我回去以后,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啊?”卿灼拉着王嬷嬷的衣袖,有些怯生生的问道,马车已经驶入京城城内,卿灼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害怕,完全没有这三日里的镇定。

王嬷嬷慈爱的拍拍卿灼的手,声音柔和:“不用怕,姑娘你是从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回去呀,夫人亲疼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你?”

卿灼点点头,垂着小脑袋没有说话,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来,她倒要看看这个侯府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来侯府夫人柳汝云当年在生产之前一直跟随侯爷周志国在河东地区救灾,生产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卿灼的养母,两个身份地位不一样的女人在同一间破旧的小屋里生产,由于产婆糊涂这才有了现在的真假千金一说。

她从能走路说话那天起就一直在谋划如何回到月国,这一次,她要陪在哥哥身边,陪着哥哥一起安度晚年,她只想好好的和哥哥一起生活。

困在深宫二十余年,她无不是在后悔,择错了良人却又不得和离,不得不为了家族继续困居于深宫。

她想要离开那个牢笼已经很久了,自从母亲离世之后她就和哥哥两人相依为命。

年仅十岁的她就跟着哥哥击杀悍匪,治灾救难走遍了大半个月国。

五年里随着哥哥的官位越升越高,他们也终于安定了下来。然后她却为了徐志宏独自离家陪着徐志宏征战沙场,立下赫赫军功,又在徐志宏回京以后陪他争夺那至高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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