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大院,白砖铁门,绕是此刻深更半夜,任家宅邸也一片灯火通明。

数十个身穿蜡黄色保安制服的卫兵,身背火枪,单手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站成两排。

大院中央,伫立着一方红木棺材,周遭摆放的花圈上,一个大大的冥字惹人眼目。

不远处,一座佛台上,披着金丝袈裟的圆明闭目盘坐,口中吟唱着的往生咒庄严肃穆,时不时还恍过淡淡金光,预示着这个和尚并非普通的僧侣,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一旁背着手站立的阿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看着这个老和尚不由暗自点头,不枉费自己连夜从数十里之外的泰安庙请回来。

虽说九叔已经应下这场法事,头七之前肯定回来,但自己可等不了这么久,若是任发死讯被任家其他旁系得知,那可就没他阿威什么事了。

以免夜长梦多,仗着手下一众保安队卫兵,连夜举行法事超度,硬娶任婷婷,入赘任家,到时候以此直系身份接受任家家财,还不是名正言顺?

想到现在被困在床榻上,等着自己洞房宠幸的表妹,阿威不由淫笑出声,不过马上又止住,装模作业得咳嗽了两声,冲着一旁手下吩咐道:

“一会儿法事做完,把这些花圈白帘都给我撤了,将准备好的红布挂上,还有红灯笼,也点上,整得喜庆点。”

“完事后告诉兄弟们,明早去队里领红包,大红包!”

听到有钱可拿,卫兵躬着身子笑呵呵点头称是。

“队长,那九叔的徒弟咋办?”

卫兵指着躺在角落,已经昏厥过去的秋生说道。

“毕竟是九叔的徒弟,别给整死了,一会儿法事做完,把他扔到义庄门口。”

这里阿威还在说这话,那圆明老和尚的吟唱声却猛得一停,双目睁开,摄出微弱金光来。

褶皱的脸庞如同菊花堆簇,圆明好像嗅到什么,慈悲之态顿作金刚怒目,喉头佛力一送,犹似震雷的喝声传出:

“何方邪祟敢搅乱本座法场,还不快快显化!”

单手一掐佛印,一道金色光轮骤然升腾,朝着院门外轰去,声势浩大,让院内的保安队全都脸露惊讶,暗道高僧当面!

在圆明眼中,那股突然冒出的阴气在自己一击之下,已经消散的无踪无影,看着周围保安队一脸崇拜的表情,很是受用。

此前在来的路上,那阿威队长只说任老爷邪气入体,加上年老体弱,这才不堪去世,并且拿出一百块大洋作为报酬。

但是什么样的邪气需要一百块大洋来驱除?之前圆明还在担心遇到厉害的鬼物,可现在,哼,不过如此,倒是自己想多了。

原本还愧疚插足茅山一脉道场的生意,如今看来,自己有必要将任家镇的百姓从虚有其表的茅山手里拉过来,庇护在我佛慈悲之下。

圆明正要开口说着场面话,顺便弘扬佛法威能。

“砰!”

前方铁制的大门被猛然轰开,一身黑袍的邪意青年满脸冰霜,踏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张义初!

刚一进门,张义初就看到躺在角落,遍体鳞伤已经昏厥的秋生,顿时心头怒气一腾,初晋假丹的浑厚气息下意识爆发,裹挟着透体阴寒,如狂涛席卷让在场所有人如坠冰窟。

林师兄待自己堪比亲兄弟,自己本就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现在,师兄前脚刚走,他视如己出的徒弟就被打个半死,这让张义初情何以堪?

一众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阴寒气息打愣当场,看着走来的张义初竟一时间不敢动作。

张义初径直走向秋生,将他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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