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一连下了几天,跟天捅漏似的,没有停的意思,原本计划三天的路程耽搁一天才到燕都。
覃炀一进城就赶去杜大将军那复命,叫温婉蓉等。
温婉蓉就待在马车里哪也不去,既没吃也没喝,从上午等到下午,干等一天,也不见覃炀来找她。
最后车夫等不了,跑去一问,才知道覃炀已经回府,早把这边忘到九霄云外。
“你一脑子浆糊?我忙忘了,你就傻等,不晓得转弯?”覃炀出来时一脸不耐烦,上车跟温婉蓉吹胡子瞪眼。
温婉蓉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他把她忘了,倒成她的不是。
“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说错了?”覃炀气比她还粗。
“没错。”温婉蓉别过头,心里厌恶至极。
覃炀冷哼一声,懒得跟她多话,就差把“蠢”字写她脸上。
等到了地方,马车刚减速,他就跟避瘟神一样,提前跳车。
温婉蓉等车停稳再下去。
冷不防覃炀掀开帘子,高声道:“下车!等老子抱啊!”
“知道了。”温婉蓉敷衍,从车里钻出去。
覃炀打开一扇普通的朱漆门,要温婉蓉进去。
“这里的东西一律不准动。”他离开前,把她安排在前庭的西厢房,三令五申地告诫。
温婉蓉没吭声,等一人时,沿抄手游廊走了一圈,才发现是一处两进两出的宅邸,前庭后院植被翠绿,生机盎然,厨房里备有水和食物,显然经常有人住,却不见一个下人。
她猜是覃炀的私宅。
稍晚,车夫又送来两个小丫头,说是临时买来伺候她的。
温婉蓉看两丫头年纪顶多十一二岁,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便留下了。
大夫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复诊一次,她平日里看看书,按时吃药,再无人打搅,享受无拘无束的宁静生活。
至于覃炀,自从把她送到这里,就再没来过。
温婉蓉觉得这样挺好,互看相厌的人没必要在一起。
时间一晃到仲夏,她吃完最后五副药,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打算回温府。
两小丫头见她要走,跪在门廊下,哭得跟泪人一样,求温婉蓉带她们一起走。
她很为难:“你们是覃将军买来的,卖身契在他手上,去留他说了算,就算留也是去覃府。”
听说要去覃府,两个小丫头哭得更厉害,非要跟着温婉蓉,一个劲说没见过像她这么好脾气的主子,从不打骂下人。
有一个为证明自己不是阿谀奉承,撸起袖子,给她看被打的疤痕。
“我真不能带你们走。”温婉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声劝,“覃府是燕都大户人家,你们去了吃得饱穿得暖,再说”
她本想替覃炀说两句好话,话到嘴边,又停下来,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他一点好。
最终一声轻叹,叫两个丫头起来说话:“要不你们先留在这里看家,等覃将军来了,他会做安排。”
两个小丫头不肯,只求她别扔下她们不管。
她看着哀求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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