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圣雾山庄咖啡厅门口。

“瑾凉。”

站在身后的台阶上墨白突然喊住刚要推门而进的冷瑾凉。

“嗯?”

冷瑾凉单手推着门,疑惑的扭过头,澄清的美眸不明所以的迎上墨白略显局促却格外好看的容颜上。

“我在车里等你,就不打扰你和你朋友了!”

墨白笑容可掬,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挺拔的身姿又高又瘦,黑色的影子紧紧粘着他的鞋,迎着冬日的阳光歪在一旁,

想到要和自己碰面的人,冷瑾凉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在出门之前,藿胤和她说,她和傅筠庭在岛屿生活的一月内。

傅筠庭的爸爸因为给他妻子下长期的慢性毒药导致死亡被关了起来,一个月后因为心脏衰竭,在冷瑾凉被救的那个晚上,傅幕森见过傅筠庭之后便去世了。

冷祁然也就在这一个月内直接强制性打压傅氏,因为傅筠庭不在,公司无人坐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傅氏高层因此动荡,加上傅筠庭一直不管不问,也没采取任何措施,导致股票大跌,高层纷纷在转卖股权,更有人开始恶意收购,领头人便是冷祁然和池少卿。

恐怕,他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及她吧,池琛不在了,陆衍因为上次儿子被绑架一直和池芯在冷战。

为了缓和他们夫妻关系,池冥从帝都回来听闻此事后,特意让他们去环游世界,傅言因为她父亲刻意谋害她妈妈的事情,也彻底和傅筠庭决裂了。

一切的变故由池琛开始,集合在一起的人慢慢的变成一盘散沙,就像是有人精心编排的一个布局。

现在的傅筠庭等于一个人在单打独斗,一边要顾好高层,一边又要抵御外敌,傅言不给他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

得知这样的消息,冷瑾凉心里说不出来的是什么滋味,恍惚间总有一口气被闷着,不窒息却也无法畅快的呼吸,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便兀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瑾凉被引至二楼包厢,包厢内,安以夏恬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清隽的面容略显苍白,酒红色的长发也剪成了齐短发,短发下是一件红色及膝的连衣裙,精致不显俗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迷人成熟的味道,不乏知性和感性。

“夏!”

冷瑾凉歪着脑袋欣然一笑,美眸氤氲着一层薄雾,饱满的胸腔激流涌动,内心是说不出的喜悦,同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如傅筠庭所说,池少卿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令她有事。

安以夏闻声回头,清瘦的身姿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高隆起的小腹赫然映入冷瑾凉眼内,不等她开口,冷瑾凉惊讶的问道。

“你怀孕了?”

“嗯。”

安以夏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神情柔和而美好,现在的安以夏越发的稳重,连微笑都是浅浅淡淡,澄澈的眸子隐匿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又有一股清凡脱俗的味道,一切仿若都不尽入她眼,好似是看破红尘后的疏离。

“瑾凉,来,坐。”

安以夏伸手招呼她坐在对面,冷瑾凉愕然反应过来,迈开脚步就往她身边走,又扶着她先坐下。

“你先坐,别累着。”

“瑾凉,我没事呢。”

安以夏微笑着握住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示意她也坐。

冷瑾凉绕过桌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美眸流溢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月份看起来不小了,抿了抿唇想问什么,还是终究什么都没问。

“是池琛的!”

看出冷瑾凉的犹豫,安以夏温柔的解释,话落,唇角微扬,幸福的笑容落在唇边,黑白分明的瞳孔缱绻着一丝安慰,眉梢却更显落寞。

“池少卿有没有为难你?”

闻言,冷瑾凉不免担心起来,毕竟安以夏和池少卿现在还是合法夫妻,池少卿也不是什么善茬,他连池琛都容不得,又怎么容得自己老婆怀着他的孩子,想想都令人堪忧。

安以夏轻轻的摇头,修长的指节若有所思的抚摸在自己的小腹,轻叹了口气说道。

“他没为难我,他对我挺好的,我产检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去的,就连这次和你见面,也是池少卿特地帮我安排的。”

经过那一夜之后,池少卿再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大多数他都是不回来的,自从她渐渐不闹,正常饮食后,池少卿会在她产检的日子会回来陪她去医院产检。

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身体要比一般怀孕的人重,他又给她安排了个贴身的保姆,其实,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吧。

或许,他是在为自己赎罪吧!

“几个月了?”

见安以夏陷入沉思,冷瑾凉忙错开话题,不想勾起她伤心的回忆。

“七个月了,是双胞胎!”

“真的!”

冷瑾凉激动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刚才也没看的仔细,现在看看安以夏的肚子确实很大,犹记得当时自己八个月的肚子还没她现在的一半大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很清瘦。

“嗯。”

落在唇边的清浅笑意是藏匿不住,仅是片刻,安以夏精致的面容便有些黯然,她反手握住冷瑾凉的手,情绪稍微有些波动的说道。

“瑾凉,我好像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起初的时候我还会梦到他,可后来我越想去记住他,他的模样渐渐在我脑海里凝聚不起来了,有时候我在想,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池琛,我和他真的相爱过吗?要是我怀着他的孩子,我真觉得一切好像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瑾凉,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安以夏卷着眉心有些着急,精致的面容是说不出的恐慌,她紧握着她的手,锁住她的双眸,急需要一个回答。

冷瑾凉抿抿唇,安抚道。

“夏,你别紧张,怀孕的时候就会容易忘记东西。”

“你也是这样的吗?”

安以夏想也没想直接打断她。

“嗯。”

面对安以夏的焦虑,冷瑾凉更加的焦虑,安以夏的模样看似挺正常的,可为什么总令她很不安呢。

“可是我不想忘记他,瑾凉,在那里没人敢和我提池琛,也很少有人跟我说话,大多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看电视,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和孩子们聊天,可是他们都不会回应我,瑾凉,你陪我说说他好不好!我真的好怕自己最后连他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安以夏拧着眉期翼的看着她,缱绻在她手背上的手指抓的她有些生疼。

冷瑾凉担忧的点点头,这样的安以夏总是有些不对劲,直到不久后,她才明白她的担忧是从何而来的。

安以夏将她和池琛认识的点点滴滴一一和她讲述,其中不乏她和傅筠庭,安以夏和她说,其实他们最快乐的日子是在帝都。

那会,她有池琛,冷瑾凉有傅筠庭,那日他们手牵手漫步在海边,幸福的感觉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

奈何,我们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终究都没和相爱的人走在一起,真的是讽刺的可以。

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宛如雕刻般的深邃面容线条紧绷,纤长的五指覆在门把上,骨骼分明的手背青筋直凸。

清脆的笑声宛如般泉音般从门内传来,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真挚的笑过了,她又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快乐的讲述一个人。

别墅的几个月,她往往独自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沉默的像个提线木偶,又因为思虑过重,甚至还得了轻微的抑郁症,总在清醒和不清醒之前徘徊。

池少卿神色悲悯,细长的五指缓缓的松开门把手,想起她在怀孕期间做过的傻事,他的心都是跟着提醒吊胆的,加上她的病,或许他不该那么逼她。

沉稳的脚步缓缓的走下楼梯,前台处,池少卿拿过一旁的便签,寥寥写下几行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便招呼一旁的服务员过来。

等做完一切,池少卿才迈开长腿走出圣雾山庄,彼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内,墨白神色凛然的靠在驾驶座上,狭长的眸子微眯着落在透视镜内,眼见那道挺拔的身躯跨入一辆车绝尘而去才收回视线。

须臾,墨白仰起脸,越过挡风玻璃,一道俏丽的身影悄然落入眼内,在眼底泛起层层波澜。

安以夏,久违了!

这边,冷瑾凉和安以夏聊得正欢,门口蓦然传来一道敲门声,安以夏下意识紧张的握住冷瑾凉的手,丰盈的身躯跟着往落地窗那边缩了缩,精致的面容有片刻惨白,等看清是服务员的时候,安以夏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冷瑾凉蹙着眉,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在怕什么?

“请问谁是冷小姐?”

服务员友好的问道。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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