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的速度那是极快的,皇令下发后的半个月,我穿上了大红的嫁衣。自那日后,我以需要人伺候为由让梨韵转到明面上,原是担心楚翊会多疑,可事实确实再未见过他。
素白曲裾长可曳地,腰间施褶裥,裙腰系绢带,外披朱红蝉冰线缂丝金银线面绣鸳鸯,交领右衽,覆裙外。
妆成鹅黄、花钿、妆靥,髻鬟云样梳,配珠十样金步摇。
头重顶个瓜,不经感慨皇家真是有钱啊。
一顶软轿载着我,从听月阁出,过西午门,再绕道正宫门,常侍带着圣旨守在宫城门口,下轿,跪拜。
“尊圣谕:兹闻有女洛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子翊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与配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谢恩接旨一切遵照礼制,由着梨韵扶上另一顶轿子,坐定。朱红大门被推开,满城百姓立于主街两侧,探首瞩目。
朱金木雕,卯榫相衔,金箔贴花,亭角飞燕,饰凰与凤,四面浮雕彩绘,百子喜庆,轿顶孔雀活灵活现,顶角四周坠了朱金铃铛,远远望去金碧辉煌,犹如一座微型宫殿。
二十四人抬的轿子缓缓走过北褚皇城最繁华的主道上,后面跟了整整140抬的御赐嫁妆,喧嚣的敲锣打鼓声,百姓的议论声混杂着一句:十里红妆。
轿子一圈回到正宫门,从东华门入,停于承恩殿。踢轿门,金扇掩面,正红绸缎锦花引入门,过火盆,跨马鞍,行坐帐礼。
婚嫁之日,摆置酒筵与御前,当日皇帝下旨封了楚翊为易王,君臣同乐至天明,唯独留我一人自坐在红鸾帐下。
次日辰时,梨韵伺候着换下那一身繁重的婚服换上朱红百子千孙裙,挽了个平云髻插了两支镶珠鎏金簪。
瞥见门口两道身影破门而来。
他穿着一身玄色对襟祥云金丝绣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白玉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眸中透着冷光,威仪不可攀。
“王妃万安,婢妾阮柔月,今早服侍爷起晚了,望王妃恕罪。”与他比肩的那女子柔柔弱弱,低眉顺眼,福身说道。
我仔细的瞧了瞧,素色罗裙镶银丝边际,水色纱带曼着腰际,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大袖的长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绒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粉色的缨络坠子。
“这才是嬷嬷说的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我啧啧称奇,上下大量了多几次。
“不想你竟真喜爱这般模样的。”想来我是学不会的。
“王妃的规矩看来是没学会,宫中事宜暂由月儿打理,让魏嬷嬷劳累点过来再教导几日。”
“婢妾定当不让爷失望。”女子喜滋滋的福身,心道:爷果然不喜这王妃,想着日后如何撺掇着宠妾灭妻。
我有些愣住,不知怎的才几日不见,突然变得如此漠然?全然不似当日食面时的他。而我也瞧见了柔柔弱弱倚在他身边的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想是不善的。
魏嬷嬷来的极巧,说是到了谢恩的时辰了,催促着我们快些不要耽搁了上头怪罪。
同乘一车马,一路相无言。刚入了宫门易王便被皇帝身边的常侍唤走,而我由着一嬷嬷带去了皇后的眧华宫。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跪,俯首,双手交叉和握与胸前,低眉直身。
“易王妃瞧着模样便是温顺的,别跪着了地凉的很,快快坐下吧。”皇后满嘴的亲近可眼里的疏离是掩盖不住的。
谢过皇后待坐定,门外便有侍女报良贵妃来了。
只见,一鹅黄宫装满头翠簪耳鬓绢花,约莫花信年华的妇人,在左右宫娥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我起身道福,她未见到般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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