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人谁都没再主动提起刚刚的的事,只是相顾无言地逛着。

明明是再闲适不过的氛围,路知遥却无端生出一丝紧张,她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与她并肩而行的谢康。于是,她一会儿向前迈几大步,一会儿又故意慢吞吞地逛铺子,尽量与谢康保持一前一后。

可谢康却仿佛察觉了她的心思一样,总是能稳稳地跟上她的步伐,行至一处臭豆腐摊前,他问:“要吃吗?”

路知遥晃了晃手中的炒栗子:“我栗子都还没吃完呢。”

谢康道:“我以为你会爱吃辛辣之物。”毕竟来自南方,而尧光的菜色简直能淡出鸟来。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口腹之欲,能吃饱就行。”路知遥道,“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炖个竹笋汤泡干粮就算是美味了。”

谢康无比赞同:“对,还有野菜粥配猪肉干,雪水泡茶你试过吗?”

两人终于找到了共同话题,一路讨论着军队中的吃食和行军打仗的乐趣,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碧莲湖,湖面上漂浮着无数盏河灯,像是一片星空。今晚的风也很温柔,将烛火吹得摇曳生姿,却又不至于完全熄灭。

谢康心中微动,领着路知遥走到一家灯铺前:“选一盏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放河灯。”

“不要,我又没什么愿望,而且花灯什么时候都可以放,今天买太贵了。”

谢康轻笑一声,没想到堂堂北陵王姬,竟如此会过日子。他指着一盏做工最为精美的藕粉色荷花灯对路知遥说:“要的就是今天这种放花灯的气氛,这盏很漂亮,我买给你?”

路知遥满脸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来在小师侄心中,我的形象竟是如此不堪。”谢康一阵捶胸顿足,“我不过是这两天使唤你过了头,想给你些补偿罢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他装作要走,随即被路知遥勾着后领拉了回来:“我可没说我不要。”

当她即将触碰到那盏荷花灯时,眼前却突然出现另一只纤纤玉手。路知遥微微转头,一个身穿橘红色襦裙的年轻女子映入眼帘,她大概二十来岁,脸颊饱满红润,正一脸歉意地笑着。

“不好意思。老板,可还有如此样式的花灯?”女子的声音也很温柔,像五月的微风拂过树梢。

老板歉然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本店不做重样的花灯,要不您另挑一盏?”

明晃晃的失望落在女子脸上,她垂下眼眸:“这样啊...”

“喏,”路知遥现在好歹是男子打扮,与女子抢花灯未免有失风度,她将花灯递向那女子,“你买这个吧,我再挑一盏别的。”

女子双眸一亮,却又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明明是二位公子先看上的。”

“我们两个大男人,要这荷花灯作甚,姑娘,你就拿着吧。”路知遥说着,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这时,一玄衣男子下示意地将那女子护至身后,又一言不发地接过了花灯,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那是一位很漂亮的男子,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墨发微卷,眼神清冷,唯一的缺点,就是肤色太过苍白了。他微微低下头,问那女子:“喜欢吗?”

她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又向路知遥和谢康投去感激的眼神。

玄衣男子再次侧身挡住她,冷冷地向他们点头致意后便搂着女子的腰肢离开了。

路知遥点评到:“护妻狂魔。”

谢康吊儿郎当地笑着:“可以理解,毕竟你师叔我如此玉树临风,有夫之妇还是少看几眼为妙。”

路知遥冷笑一声,随意挑了盏月圆灯就要走,谢康眼疾手快地抓起一盏颜色与她那盏相近的灯,扔下银子便追了上去。

这时,路知遥惊奇地发现荷包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金叶子!

谢康道:“大将军,最近反应有些迟钝呐。”

“哼,”路知遥白眼翻地老高,“我早就看出刚刚那玄衣男子是妖了。”

“是吗?那你怎么没发现人家对你使了妖术呢?”

路知遥针锋相对:“那你发现了怎么不提醒师侄我呢?”

谢康笑了,心想小师侄真是一如既往地会犟嘴。

星宿阁与其他门派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对待妖怪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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