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走水啦.....”随着呼叫声响起,将军府中顿时大乱,几十个奴仆都急匆匆的拿着水桶脸盆向着卷星阁跑去,孟浩从睡梦中惊醒,转而迅速从房中出来直奔卷星阁。
待他入了书房,却发现房中的隐秘物件都被保存的好好的,火只是在外门燃烧,一盆盆清水从窗外泼洒进来,书房内却无甚大碍。孟浩赶紧转身向地牢内走去,地牢就设在书房的地底下,平时书房乃是禁地,奴仆不得召唤不能进来,此时走水如此混乱,怕是有人浑水摸鱼,想要就出地牢中的囚犯。
孟浩赶到地牢果然看见狱吏倒在入口处,正有四五个牢犯想结伴冲出去,他长剑一横,只听见几声沉闷的撞地声,这几人全部被直接斩杀。各处牢门都已大开,只有几个年老力衰的牢犯老老实实呆在那里,逃走的估算下来应有十人。孟浩站在吉安的牢门旁,今夜他们的目标看来是这小丫头,严刑拷打十几日她绝无力气自己逃出去,僵硬的身躯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然而似是压抑不住,“嘭”的一声将牢门的栏杆直接震碎。
郡主正在房中胆战心惊的听着婢女的回报,心里竟是一点成算也无,一直在问自己的贴身婢女该如何是好,又瞥见自己的夫君归来便一脸慌张的迎了上去,不料看见他的手都是鲜血,不由惊呼一声,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外面的婆子听到倒地的声音急忙探身查看,一时间房中都是慌乱声,送水的,打扇的,请大夫的,清水撒的房内到处都是,孟浩在一旁并未插手,过了一会儿见众人才抬着郡主上了床榻,他冷哼一声便抬步走了出去。
想他孟浩年少时意气风发,自己费尽心思挑选的妻子却是一团软泥扶不上墙,原本想她娘家有些助力,奈何父兄势力渐消,时至今日已经成了他的拖累,而他也只是京城中被皇上遗忘的一颗棋子。
那婢女虽然未曾吐露白家长孙的踪迹,但手下的人在刘家村暗访中得知吉安在城中曾经去过药铺,这药毒性极大,定不是那丫头服用的,她的屋里应是藏了什么人,而且还中了毒,能抢走白家长孙,但又不伤她可见是认识的,既然村民称只是在当夜有人驾马车进村,想必是接应那屋里的人。
究竟是谁要抢走白家长孙?他是从何处得知白家长孙的踪迹?究竟是谁!要同自己作对!
柳青饮下手中的参茶,用帕子按了按嘴角,神情倦怠,眼睛却是含着笑意:“那孟浩自食恶果,我看没有了那小丫头,他可还有那东山再起之日。”
黄嬷嬷将茶杯放在桌上笑着回应道:“这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位怎会轻易放过他。”
“哼,他做了那背信弃义之事,总有一声会报应在他身上的。”
“说来那孟浩也是被妻族拖累,若是妻族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他也不会沦落至一等侍卫的位置上,可惜妻族父兄走马斗鸡,碌碌无为,再无当年安武王的神武了。”说到此处,黄嬷嬷有些叹然,想当年安武王丰神俊朗,可是全京城少女的意中郎君,可惜子孙自甘堕落,就连郡主也是个软和性子,任人拿捏,帮着父兄做了多少擦屁股的事,件件都扎孟浩的根底。
“哈哈哈,那孟浩以为自己娶了个金疙瘩,到头来个个都是吸血虫。如若他能娶了赵婉婉,侯爷肯定会扶持他一把,偏偏打的如意算盘和郡主有了私情。”柳青笑的花枝乱颤,一张娇媚的脸让人由不得心中一窒,但笑声过后却真的落了泪。
“姑娘....”黄嬷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好像她还是她怀中的小丫头一般,摔疼了找嬷嬷安慰,受委屈了在嬷嬷面前哭一哭。
柳青伏在桌上泣不成声,“嬷嬷,我心里好苦,我宁愿我是那刘丽华,不要遇上那刘泓,若我知道日后这般苦,我恨不得将他一剑杀死,全了我此生所愿!”
黄嬷嬷急忙说道:“姑娘!此话可不能再说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总是有出路的。”
出路?若是有出路,她又岂会在刘泓身边一呆就是十几年,还装模作样当个大学士,日日以男子的身份出入宫闱,暗地里被人指指点点。
黄嬷嬷只能一直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心里好受些,风雨几十年,如今也只剩下她这个老婆子陪着这个前朝公主,两人相依为命,唯盼能得晴天罢了。
春碧隐在屋檐下,待屋内的两人静默下来,才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在一张纸上详细写下她二人的谈话交予其余人。
“阿宝!阿宝!”吉安从噩梦中惊醒,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想要下床去倒杯水喝。这才发现自己竟不在那阴冷的牢狱中了。
床榻上围着白色的帷帐,不远处还有个梳妆台,看起来是个女子的房间。吉安呼唤了几声却也无人进来,不过她的声音嘶哑,想必外面的人也难听得见,她只好自己下了床到了杯水,温热的茶水下肚,她才觉得嗓子好些了。
“哟,你醒了。”吉安转头望去,却见一个矮小的男子进了房间,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吉安连忙钻回了被窝,有些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你莫怕,我也不知道你醒了,嘿嘿对不住了,我这人粗鲁惯了,没敲门就进来了。”说罢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这是你的药,既然你醒了我就不用灌了,你自行喝了吧,那边的衣柜中有些衣服,你喝完药跟我去见公子吧。”男子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大堆,见那小丫头面带警惕,便知她是怕了,她身上的伤还未好,他就不吓她了。
待男子关上门出去了,吉安才慢慢从被窝里面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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