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军既是南疆第一道保护壳,也是南疆皇心里的一根刺。
自南疆与北晋大战过后,秦勇为防着顺昭帝卷土重来,连年招收精兵猛将壮大秦家军,他图的只是为家国建筑起更坚固的堡垒,可帝王不这么想。
秦家军越是强盛,秦勇拥兵太多,在帝王心里,他始终都是一块心病。
崇安司建于南疆国难之后,隶属于兵部,由殷婳掌管,专司军机情报和朝堂秘辛,可它收集的案牍联系到许多高官富商的切身利益,又有弹劾批驳之权,相当于小半个御史台,在南疆的处境一直都很艰难。
殷婳执掌崇安司官印,主理崇安司大小事务,与秦家军关系密切,她的处境比任何崇安司吏员都要危险,没有秦勇舅舅和满朝元老的支持,南疆皇绝不会将崇安司交予她负责,她也不会坚持至今。
秦家军强大,顺昭帝才会忌惮,不敢轻易冒犯南疆。
崇安司屹立不倒,秦家军才能如实掌控北晋界内的动向,来日两国开战便能如虎添翼。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却偏偏都是南疆皇和某些朝臣的眼中钉,无奈控诉如何,愤懑不甘又如何?
时局残酷,她们只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九死不悔。
殷婳抚顺拂尘白须,将其攥在手心,语重心长地说,“平川先生所言不错,如今南疆国风不振,朝堂两极分化,君主...”
殷婳抿抿唇,避开这个人,继续说,“但你们在这里的意义就是为家国委身,南疆居于楚河南岸,与北晋隔河相望,乃是东南大陆的第一道防线。北晋的铁骑踏烂了东北大陆,他们兵强马壮,国力之雄厚,堪比繁盛百年的大凉,顺昭帝问鼎天下的野心昭昭可见,攻打南疆是时势所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殿下,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懂,可暗桩组织在北晋潜伏四年,好多弟兄都以身殉国了,我们来的时候足足有一百人,现在只剩五十余人,要是朝廷再置之不理,我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啊!”
一个吏员神情悲痛,捶胸顿足,眼中泪光闪烁。
陈匕石神情灰败,问,“我们卧薪尝胆四年,究竟做出过什么成效?南疆依旧是那个南疆,君王依旧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在此还有何意义?”
“为家中父老,”殷婳迎上陈匕石黯淡的眼睛,凤眸熠熠生辉,“本殿安置你们的亲人不是为控制筹码,你们为南疆做的功绩,本殿都记在心里,不管你们将来如何抉择,妇孺老少无辜,本殿不会为难他们。”
陈匕石错愕,“可你刚刚不是...”
殷婳转眸看他,“陈将军是义气人,谨遵忠孝之道,本殿方才所言不过是想求证将军的真心。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怨言一并摆上来,敞开天窗说亮话,总比憋着满腹委屈跟本殿斡旋来得畅快,诸公以为如何?”
吏员们面面相觑,面上皆有动容,只是陈匕石还没发话,他们便闭唇不语了。
“南疆以前的忠骨老臣相继辞世,新一代朝廷班子不争气,内宦蔽塞言路,君不君臣不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南疆久病成疾,病去如抽丝,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打破局面的,”殷婳绕着长桌边走边说,“世人皆醉而君独醒,诸公便如这冲入浊水中的清流,终有一日能荡清污浊,还南疆一片净土。”
陈匕石颇为动容,激动地问,“殿下能许诺么?五年?还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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