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行被皇后赐了座,她刚坐下就听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真会治病?”
林汝行一抬头,一张居高临下的帅脸映入眼帘——就是脸色臭了点。
“我不会。”
“那你便是伙同陈士杰来坑害本王的。”
林汝行没好气:“方才王爷不是说了么,根本没把宝压在我身上,现在又担心自己受罚了?”
祝耽嘴角挑了下:“本王愿赌服输玩得起,但如果被人戏弄就是两码事。”
林汝行赶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不敢,您是武召王,我除非脑袋被门挤了才敢戏弄您啊。”
“很好。若你治好了皇后娘娘,本王有赏。”
林汝行汗颜:“赏倒不必了,我会努力不使王爷被陈士杰打屁屁。”
祝耽皱眉:“你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王爷你看,药来了……”
祝耽转头看去,果然见几个太医奉药进殿了。
他转身走出殿外院子里,正对着殿门方向跪了下去。
也是奇了,这人连跪在那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不过林汝行没心思欣赏,她跟众太医都大眼瞪小心眼地等着侍女给皇后娘娘擦药汤。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张院使忍不住问道:“娘娘感觉如何?”
皇后隔着帷幔轻声说:“本宫觉得颇为见效,还是请武召王回殿内吧。”
林汝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张院使脸色也缓和不少,就在此时幔内一个宫女道:“娘娘!太医说过,再痒也不能挠的。”
得,皇后娘娘这是作弊了,武召王还在外边跪着呢,娘娘又怎么好意思真罚他?
只有傻乎乎的陈士杰立马拍大腿跳起来,撒着欢跑到殿外去,对着跪地的祝耽贱兮兮地说:“武召王,该脱第一件衣裳了。”
祝耽面无表情地伸开双臂,一副予求予取的样子。
陈士杰不悦:“你这是受罚还是找人伺候你更衣呢?自己脱。”
祝耽仍然面无表情地从颈下第一颗扣子开始解起,然后“哗”一声将赭红官袍褪去,露出一身雪白的中衣。
殿外的几个宫女羞得赶忙低下头去,再不敢看。
殿内林汝行和几位太医仍在想辙,小张太医问道:“会不会是铅方剂量不够,所以未能见效。”张院使使劲瞪了小张太医一眼:“已是兵行险着了,不可再多。”
张小太医很怕张院使的样子,立马闭了嘴。
林汝行摇摇头:“娘娘这次的炎症来的凶险,必定是急性或者亚急性,此方怕是不能很快见效了。”
张院使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犯愁是真的:“这个方子已是近两年来最见效的方子了,眼下研究新方也来不及了啊。”
林汝行上前给张院使施了一礼:“我还需麻烦太医院再炮制一方,望张院使准允。”
张院使不解:“愿闻其详。”
“炉甘石三十钱碾碎,于坩埚内煅烧至微红,取出浸淬搅拌,重复三到四次,将石渣弃去,取悬液澄清,水飞法细研取粉末湿敷。”
张院使满脸不可思议:“荒谬!古方载炉甘石愈目暴赤肿流泪烂弦,或用来冶铜,何以入药愈湿毒?”
林汝行不置可否:这张院使无机化学学得不错,还知道炉甘石可以冶铜。
张院使仍然喋喋不休:“郡主要铅方,老夫便依从郡主的意思,结果并不奏效,现在郡主又要用炉甘石,这简直是信口开河毫无章法嘛,依老夫看郡主不要再相信这些怪诞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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