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钟琪道:“圣意臣俱已明白,臣不敢轻敌,只是这仗再难,也比西北要强些。总归能找到敌人决战,他难不成逃到海上去?”

“臣稳扎稳打,剿抚并用,不敢滥伤无辜。这差使如果不能漂漂亮亮的办下来,即使皇上不降罪,臣也无颜再回来了!”

“好!就是这话,”乾隆很满意:“你好生做去,这仗打下来,朕把三等公爵、太子太保都还你!”

岳钟琪与兆惠退了出去,太监进来躬身问道:“主子,早上翻过牌子的官员都在垂花门候着了,各位王爷和军机大臣也来了,请旨,先见哪个?”

“让庄亲王、鄂尔泰他们有事去军机处议去,传和亲王、尹继善、刘统勋进来,到外间。”

说罢,他蹬上靴子下了炕,踱到了隔壁的“勤政亲贤”来,在御座上坐了。

不一会儿,听见门口一阵脚步声响,弘昼因是每天进来,乾隆特许不必报名的,其余二人在门外说道:“两江总督,奴才尹继善恭叩圣驾!”

“内阁学士,上书房行走,臣刘统勋恭叩圣驾!”

听见皇上叫进,几个人进来,请过安,乾隆赐了座,问几人道:“知道为什么只叫你们三人进来吗?”

“臣不知。”弘昼如实作答。

“是因为朕要说的这件事,在他们看来也许是小事一桩,朕郑重其事的拿出来说,有小题大作之嫌,议来议去,也未必能议出什么结果。”

见几个人用不解的眼光望向自己,乾隆从小几下面拿出一块黑乎乎,比鸡蛋大些的东西,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弘昼仔细瞧了瞧,说道。“皇上,这是鸦片。”

“对,是鸦片。”乾隆将鸦片放在小几上,接着道:“前些日子英吉利国来了一个使团,朕让礼部接待了他们。”

“昨日内务府送上使团呈上来的礼单,恰朕忙着,没空看,就让先送给皇太后瞧瞧,有看着顺眼的就留下。”

“结果后晌朕去给皇太后请安时,皇太后竟把这个拿出来给朕看,说是从英吉利国的礼品中挑出来留下的,礼单上竟写的是福寿膏!”

“皇上,”尹继善说道:“这个东西民间确实叫福寿膏,京里还少见,江南就多些,若是到了广州,就更常见了。”

“对,就是这个福寿膏,据说还是前明万历御赐的名字呢。他在后宫炼制、服食的丹药里面,就有这个东西,吃得整日里头晕、眼花,三十年不上朝。”

“皇上,”刘统勋说道:“鸦片确实危害不浅,早在雍正七年,先帝爷就下诏颁发了《兴贩鸦片及开设烟馆之条例》。”

“条例规定,兴贩鸦片烟者,照收买违禁货物例,枷号一个月,发边卫充军。若私开鸦片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照邪教惑众律,拟绞监候,为从杖一百,流三千里。”

“处罚不可谓不严厉,只可惜仍是没有禁绝民间吸食。”

“岂止民间吸食,”乾隆道:“就是官员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沾上了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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