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儿咋舌道,“莲姑娘瞧着温温柔柔,谁想竟是个这般厉害的。啧啧,便是咱们杨家那位嫁去秦王府的大小姐,都没有这样霸道。”

杨兰暗骂叶莲柔不要脸,到了下午去给王妃请安,趁着叶莲柔还没来,就把这件事说了。

王妃听她那会儿去了白露苑,吃了个闭门羹,瞥了柳璞一眼,面露不悦,“我虽是个长辈,但她们姐妹两个的事儿,我也管不着。管得多了,让人以为我觊觎人家的家产,不够没脸的。

原先那姐妹没几个人侍候,我按照王府的例拨了人过去,结果纤姐儿的人全都被莲姐儿要走了,一个都不剩。我难道再送人过去吗?也怪纤姐儿自己不争气,她立不起来,谁又能管她一辈子?”

杨兰道,“也是,做的多了,叫人以为咱们有什么企图,就得不偿失了。”

正说着,叶莲柔也来请安了,她瞧见厅上人人神色严肃,先是一愣,继而假装没瞧见似的,从碧玉手里接过一只小瓮,笑着递给了柳璞道,“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玉泉泉心水,在地下埋了一年,味道很不错。今日想起这水来,心里耐不住,就命人挖出来,带来给王妃煮茶吃。”

王妃命柳璞去煮茶,笑道,“你也是个雅人。”

叶莲柔行了礼,坐下后转头问杨兰,“兰妹妹在家都用什么水喝茶?”

她们弘农杨氏虽然是世家大族,但向来以简朴为要,且她父亲是个庶出,她那里能有什么好水,此时被问到了脸上,控制不住脸红,含糊道,“不过也是些藏埋的寻常水,却没有玉泉这样的来头。”

叶莲柔道,“好茶配好水,好水配好茶,若是有了好茶,却没有好水来配,倒是糟蹋了那好茶。妹妹定是谦虚,才这样说的,我可不信妹妹是有好水,舍不得请我去尝。”

杨兰听了这话,自然认为她是在暗讽自己,她说不过,转而求王妃,“姑姑这里一定有好茶呢。”

她的这句话说者无心,但听在别人耳中,简直就是问王妃你这里有没有能配得上叶莲柔好水的好茶若是有,那这问话不过是稍微逾矩而已,若是没有,这简直就是诛心了。

王妃笑着睨了这两个斗嘴的人儿,一个真傻,一个假傻。

叶莲柔待要继续把杨兰往沟里带,忽然感受到王妃那股子带着隐隐恶意的笑容,顿觉王妃那边冷意扑面,遂含笑止了话头。

王妃漫不经心的态度,杨兰与王妃的亲亲热热,唯独自己,像个闯进来的外人一样。

她忽然觉得自己与王妃之间的关系,神似从前叶纤柔和母亲的关系,自己紧着她巴着她求着她,一切全看王妃眼色,再无尊严。

叶莲柔鼻尖一酸,只觉浑身都痛苦,强忍着这份苦楚在王妃这边应承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她按着额头推说忽然头痛,白着脸就走了,回了听雨轩的屋里不让人进屋,自己缩在床脚无声哭倒在那里。

若母亲在世,该如何为她伤心为她痛苦。

叶莲柔在屋内无声悲泣,消息不过片刻就传去了崇芳楼。

然而别说是王妃和杨兰,就是她贴身的丫鬟碧玉都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叶莲柔哭了好一阵,浑身疲惫,含着泪睡着了,最后还是碧玉久久不闻屋里声音,大了胆子进来,放手忙脚乱服侍姑娘睡下。

晚膳十分送来叶莲柔这边的饭菜分毫未动的送还给了大厨房,柳璞奉王妃之命来探望。

她隔着床帘瞧见那叶家大姑娘睡梦不稳,皱着眉,时不时梦中呓语十分痛苦似的,晓得她不是装病,只怕真的不舒服,还回去禀了王妃。

第二日,王妃就遣了王府里的太医来给叶莲柔诊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