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生得十分艳丽,她穿着一袭胭脂色的圆领上衣,下身着一条浅色花鸟图缂丝百水裙,眉眼之间,顾盼生辉,折棠虽然没见过她,但是也听长公主说过,沈夫人就是这般的人。

果然,她道一句,“你们就是阿棠和阿木了吧?我跟长公主是自小的闺中好友你们来了我这里,便也将我当做自己家,要什么缺什么,都跟我说。”

折棠就道:“那便多谢夫人了。”

沈夫人又说几句客气话,将折棠和盛木介绍给沈家老夫人,道:“母亲,这就是我总夸的折家姑娘和盛家姑娘,您瞧——儿媳妇总没有骗您吧?这两个孩子长的多好。”

沈老夫人今年尚且六十多,看样子康健的很,等折棠和盛木两个人行过礼后,笑着道:“你说的,我难道还能不信么?这不是总有疑虑,觉得你说的两个姑娘天上有地下无,着实好奇,如今见了,这才彻底相信。”

折棠就觉得夸得委实太过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将她夸成这般的,她微微心虚,正想说几句,就听见一个声音青涩的姑娘道:“祖母,三月前阿薇表姐来的时候,您也是这么说她的。”

折棠:“……”

盛木:“……”

这不尴尬了么?

沈老夫人神色一窒,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笑盈盈的道了一句:“都是神仙人物般的姑娘,我就愁,你阿薇表姐同阿棠阿木不是生在我们家,倒是你这个小泼猴,倒是到了沈家。”

那姑娘笑着道:“祖母又打趣我。”

沈夫人尴尬极了,便又介绍起在座的几个姑娘来,道:“这是你沈馡妹妹,年纪最小,说话也没个正经,总数被我骂。”

又拉着一个年纪大一点的道:“这是你们……阿棠该叫姐姐,阿木该叫妹妹,单名一个雅字。”

姑娘便也只有这两个了。

四人相互见过礼,沈夫人一边拉着两人坐下,又道:“这家里原本还有一个姑娘,是我的表外甥女,姓于,名薇,性子是最好不过的,她父母去世后,便寄养在我这里,算是我半个女儿。不过今日不巧,是她母亲的忌日,便去上香点灯去了,等回来了,我再让你们一起见见。”

折棠和盛木连忙说好,便又将长公主备好的礼物奉上,沈夫人便开始抹眼泪,“自从京中一别,各自婚嫁,有多少年没在一块了。”

不过,因为是国丧,她的寿辰是不能大办了,一家人吃顿饭便好,她怕两个姑娘介怀,还亲自解释了一通,折棠和盛木连连表示应该的,她们都懂,这般说那般说,等到了给她们准备的屋子,将门关上,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无奈。

“真是……感受到什么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盛木道:“如今,你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吧?”

折棠苦笑了一下,“哎,呆着吧,等到十月的时候,就动身回去。”

到得那时候,大家都应该冷静下来了。

……

京都,皇宫。

深夜,赵德福一个劲给旁边的小太监使眼色,让他问问陛下需不需要用膳。陛下已经从早到晚没有进过一颗米了。

他晨间的时候还敢劝一劝,午膳的时候也敢提一提,但是晚间了,他是着实不敢说话了。

一个奴才,事不过三,陛下这个人,可没有什么念旧的情感,说不得直接就将他拖下去打死了。

——陛下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今日晨间,看一把弓箭就看了许久,最后自己拿着弓箭,又不射,反而让人拿出去烧了,天爷,那可是陛下最喜欢的弓箭了,好生生的烧了做什么?

他凭着自己做奴才的心得,将折棠姑娘去江南的事情想了一遍,觉得两人可能闹矛盾了。

可陛下这辈子,看起来也已经将全部的心神都给了折棠姑娘,那还有什么可吵的呢?

赵德福不愧是人老成精的人,立马就想起了朝堂上如今慢慢开始提起来的大开后宫之事。

他站在门外,一阵风吹过,吹的他打了个寒战,然后就想起来了:如今朝堂的局势需要拉拢各家,陛下想来也将皇后娘娘的位置,留给了其他的人,折棠姑娘毕竟只是一个权势还要靠长公主所给的人,娶她并没有什么用。

陛下是个再理智不过的人了。

想来,就是这样,折棠姑娘才会伤心离去?

赵德福就想,折棠姑娘也太心冷了,陛下对她还不够好吗?就算不是皇后之位,想来也是皇贵妃的位置,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非逼着陛下给她皇后之位,又有什么用呢?那不是逼陛下吗?陛下还有一个江山要管呢,哪里能跟她儿女情长。

正在想,就听见里面摔了东西,被他指使进去提醒陛下用膳的小太监退了出来,脸上灰头土脸的,手上还提着食盒,赵德福看了一眼,知道食盒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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