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陈循,永乐十三年的进士第一,也就是状元。

陈循悄悄的走进已经是兵部尚书的于谦的房间内:“于尚书,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太后派人前去,给瓦剌太师也先送去财物。希望也先可以放回皇帝。”

“这个嘛,我并不惊讶。做母亲的,又怎么会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于谦头也不抬,继续处理军务。

陈循又说:“如果也先继续以皇帝威胁,只怕就难办了。”

于谦停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正色的望向陈循:“这个也是我所担心的。我和一些大臣们商议,想要奏太后。请太后另择成年皇族男子为帝,彻底断绝瓦剌继续勒索的念头。”

陈循被于谦的想法,吓了一跳。陈循连连摆手,表示不同意于谦的观点。

“瓦剌没有理由,长久的扣押皇帝。就算再立皇帝,也是应该拥护皇太子正位。郕王和你、我,一起辅佐皇太子,如此,明正言顺。”

说完之后,陈循又想到一事,再次补充:“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接回皇帝。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于谦房中的争论,引来了太监第二号人物的兴安。兴安踱步到于谦房中后,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日前,太后立英宗长子为皇太子。只是皇太子才二、三岁。皇太子年幼,如何理政?”

陈循再次开口:“管他年幼不年幼,只要皇太子在位一天,就是一天的储君。”

于谦的儿子于冕,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

在屋外的时候,于冕就听到屋内几人的争执:“父死子承,兄终弟及。从道统和法理来说,郕王登九五大位,是说得过去的。”

几人都透露出愿意拥护郕王朱祁钰做皇帝的心思,这让陈循无话可说。

陈循和于谦,都是六部尚书之一。论官职,他们旗鼓相当。两人谁也不能说服谁。

就在于谦和陈循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王直,走了过来:“另立新君,你们都是同意的,为的是防止瓦剌的敲诈,和稳定人心。你们的分歧,在于是立谁的问题。我赞同于谦的建议。国家多难,宜立长君。”

吏部尚书王直、兵部尚书于谦、内廷首领金英,都倾向于扶持一个年长的皇族成员登基。

陈循知道这三人,代表了北京城中的百官,以及天下士人的心声。陈循虽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不过也不再多说什么。

胡太后刚刚用过午膳,正躺着摇椅小憩。抬头间,胡太后看到兴安走了过来。

兴安将几封奏折呈给胡太后了以后,才缓缓开口:“外臣们联名奏,请求太后另择一位成年皇族子弟,登基为帝。也好,断了也先的别样心思。”

“啪”的一声,胡太后怒气冲冲的,将一堆奏折扔到地。

“皇帝还在瓦剌手中,他们就想着另立新君。他们可都是我儿的大臣啊!”

兴安见胡太后发火,不敢再说半句,只是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胡太后有才发问:“递折子的,都有哪些人?”

“百官之中,大有人在。王直、于谦、胡濙三人,为代表。”兴安据实回答。

胡太后不怒反笑,连着说了三声“好”。

“一个是吏部尚书,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礼部尚书。如此,哀家不能不从。对吗!”

“太后,请以国事为重!”

兴安虽然未曾明言,不过他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面对百官的压力,胡太后也不敢轻视。还有就是,百官的主张,也占据了大义。

虽然大臣们只是说另外选择一个成年皇族男子。不用任谁都知道,这个人就是皇帝朱祁镇的弟弟。也就是郕王朱祁钰。

论血统,朱祁镇和朱祁钰,都是宣宗仅有的两个儿子。两人血脉,最为亲近。

朱祁钰留守北京,也铲除了王振一党。论名望,皇族中无人可出朱祁钰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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