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谁人不知,尚书家的二公子梁成,喜欢的可是姒家大小姐的!

而姒家没往外说的是,这位尚书家的嫡二公子,曾经还亲自上门求娶过姒烟尘。

“陈卫雨说话实在是过分,不过是得了梁家的求娶,看她一时高兴成什么样了,谁给她的脸面跑姒姐姐面前故意显摆。”时辰还早,两位姑娘家并不急着赶去庙会,明二看姒烟尘又给裁剪好的帕子绣着花样。

精致的双面绣,姒烟尘在右下角不显眼的地方几针绣出一个姒字。

“当年哪家府里不知道尚书家的二公子梁成见了姐姐,甚至曾当众说红尘如浪,姒小姐唯江浪上高悬之月,惟愿上下求索?”

姒烟尘将最后几针绣完,收针,然后拿小剪将多余线剪断,平铺在手中,“明二,慎言。”

有些话,并不是她们作为旁观人能说出口的。

不管之前陈家小姐,还是什么梁家公子也好,如今已经正式上门求娶,过了征纳便是未婚夫妻,衙门里都过了明路。

不说往日没什么龌龊,便是有,这话也不能说出来,也不该明二一个未嫁姑娘说出口。

“陈小姐又有什么错事,再如何说那也是官府承认,将来也只会是明媒正娶,只要不妨着我们的日子,又何必去相争一二?”

便是当年梁二公子说喜欢她又如何,这世上,因家世,因外貌,喜欢她之人如过江之鲫,难不成就因着这份曾经一方面的喜欢,她就要入套,成任他人手下摆布的人偶?

对方如今能有这样好姻缘,她还更加高兴。

姒烟尘说的委婉,但也前提确定明二确实能听懂的。

她点点头,虽然也生气,只不过大多还是气宴会上,陈卫雨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心样子而已,“不过是得了门旁人看不上的婚事,也值得她高兴成那样。”

兀自生闷气好一阵,明二忽然想起什么,她眼神一亮,“上次姒姐姐曾说家里给姐姐许了一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可是真的?”

“不论如何,至少要把陈卫雨比下去才痛快,叫她在外头给咱们没脸。”

姒烟尘把玩帕子的手一顿。

明二还在继续数着说教,“上次宴会时候我就发现了,明明只有姒姐姐一个人,凉亭石桌上却放着两个人用过的茶具,定然是有人在我不在时,与姒姐姐见过面。”

“竟然都见上面了,姒姐姐难不成还要藏藏掖掖不成!”

之前姒家还没出事之前,陈卫雨那一伙人,也向来与自己这边不对付,但到底姒家势大,她们还会收敛一些。

不想姒家才倒多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就论才识外貌,她哪一点又比得上姒姐姐了?

很显然,不甘示弱的明二是想她几乎无所不能的姒姐姐在婚事上,也能狠狠的压上陈家小姐一头。

这个想法就单纯属于女儿家的明争好斗了,姒烟尘以前也是其中的一员。

哪怕有些是她无意而为之,但姒家放在那里,要她比不过一个普通家的贵女,依着姒烟尘以前的傲气,她也绝对不接受。

但婚约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可比的。

更何况,旁人和明二会误会,以为她有位父母之命的未婚夫,她作为当事人还能不清楚——什么未婚夫,夜里做梦梦到的吗。

“…………”

“不是,”姒烟尘否认道,“只是家里有往日跟齐国公府的一些情分,见此,国公府的人想要了解一二。”

明佳意:“哦。”

她点头,“那齐国公也倒真是上心。”

她记得当时齐国公府确实有派人去的,不过只有一个,来人应该齐国公膝下的孙辈。

“不过姒姐姐你就真的不动心一下?那可是齐国公膝下最有前途的孙辈了,别听她们说什么梁成今年必定榜上有名,齐家公子比他家世高,文采过人,再优秀不过的人了。”她心下遗憾,可惜道:“若是姐姐喜欢齐家公子,又何愁比不过陈卫雨。”

太可惜了,这么优秀的人,可惜她姐姐完全不动心。

要是换成她?

明佳意摸着良心问,要是同样有个家世好,文采好,还长的不错的人在她面前,难保她不会一下子就同意了。

姒烟尘:“……”

“……等等,齐家公子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牵连旁人做什么。”

再者,姒烟尘皱着眉,面容严肃,她收起帕子,难得对明二上脾气。

“这话不对,”姒烟尘:“明二,我也是姑娘家,争强好胜是好事,但婚姻不同,那太大了,关乎我们的一辈子。”

“若能寻的家世更好且又对自己好,我还能赞一句姻缘天定,但是若是只为打压比过旁人,家世高的又如何,普通有恶疾的,你父母会帮你排除,但若是有人面兽心的呢,那人做的一手好排面,连你父母都骗过去了。到时候你嫁过去受苦受累,旁人不会知道一分一毫,难道这也能叫旁人替你受过?”

明佳意面色惴惴。

姒烟尘却毫无波澜,甚至直言不讳,“到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一个弱女子,在旁人经营如铁桶的后院,你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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