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民风无疑是淳朴的,要不是这样,楚山家的情况是很难支撑到现在的。不过,话说回来,人一百,形形色色,更何况是几百,千人的村子。而且,还不光是村子里的人,学啦、外出啦等等,还得多多少少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先说村里吧,有好人,也有些不自觉的。多数的村民,或务农或务工,本本分分做人,与邻为善。可有些好吃懒做,爱干些个偷鸡摸狗的事。也有些条件不好的,娶不媳妇,一天到晚村里晃悠。和这家媳妇开个玩笑,叮嘱哪家姑娘乱瞅。更有甚者,爬寡妇墙头。碰到泼辣的,挨一顿臭骂,尴尬地跑开。遇到胆小的,面皮薄,忍气吞声,遭来的是变本加厉。家庭妇女呢,有勤俭持家乐善好施的,也有各扫自家门前雪的。但不管到了哪里,总有些爱嚼舌根子的,吃饱了饭没事,张家长李家短,唠个不休。她们说了,落个嘴痛快,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不知不觉间,有些闲话就传开了。像楚山、楚灵兄妹这样身世不明的,经常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村里小伙伴呢,自然也是分成不同的几群。有和他们兄妹玩得来的,游玩不到一起的,也有中立的。

小学还好,大多是一个村子的,或者是邻村的。初中到了镇,可就不一样了。有钱的、没钱的、成绩好的、成绩差的、爱玩的、爱唱的、爱画的,有文静的,有爱动的,煞是热闹。老师中间,也是形形色色。有热爱教育的,有仅仅是挣口饭吃的,有真心对学生的,有只喜欢好学生的。

到了走向社会,遇到的人更复杂了。官员,商贩,医生,认识的,不认识的,还不都得打交道?简而言之,生活不容易,免不了磕磕绊绊,也从不少勾心斗角。

从楚山个人来说,他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一生。他也是有理想的人,要不是家庭的原因,他现在也是象牙塔一份子啦。当年的那些同学,考中专、大学的还是不少的,楚山的成绩不比他们差。辍学之后,他也没想过就这么在村里待着。只不过是,家里的亲人绊住了远行的脚步而已。在家他也没少折腾,种药材赔钱之后,他还进山采过药。只不过收效甚微,野生的药材本来就少,值钱的更少。采完后也没有销售的渠道,药店对他们这些散户也懒得搭理。

这不,原打算趁着爷爷身子骨还行,妹妹病情稳定的时间,到东南沿海去见见世面的楚山,又被浇了一头冷水。原因还是妹妹的病,县医院来义诊的专家已经发火了。“这都什么年月了,也不说到大医院详细检查一下,就这么拖着?”人家是好意,楚老爷子也不好说什么,可哪来的钱啊?城里的大医院,他们知道,身为郎中的老爷子也并不古板。但需要的是一张张实打实的钞票,他们没有啊!

说起楚灵的病,也真奇了怪了。虽然这些年他们没去过市里、省里大医院,但镇里没少去、县里也不只去了一趟,桃花村周围那些村子的村医,几乎都认识他们,可愣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楚老爷子也是翻遍了家里的医书,中医、西医、偏方,也仅仅是保住了命。中医望闻问切,也瞧不出所以然。要说没问题,也不对,几乎所有的中医把脉之后,都是一声长叹:“这孩子脉象太奇怪了,根本不曾遇到过。”直接的表现呢,脸色不正常,偏白,缺少血色的那种。体温不正常,低于正常的孩子,达到正常值,对于她来说就是发烧,出现感冒的症状。吃药、打针、输液,统统无效,不熬十天半拉月不会好。身体免疫力差,经常不敢出门。因为不管什么流行病,只要她一接触,就会感染,就好像没有免疫力一样。

从小到大,楚山看着妹妹忍受着大人都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心如刀绞。虽然不是亲妹妹,可从小一块长大,除了血缘,和亲妹妹有什么分别?更何况,她又那么懂事。楚老爷子也是唉声叹气:“这孩子命苦啊……”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楚山没有学过医,可他也懂得不少医学知识,毕竟家里有一个游方的郎中,有一堆的医书,闻着药味长大。还有到了中学后,他那每一次生物考试都近乎满分的基础知识,他渐渐悟出了点什么。首先这病是与生俱来的,不是后天感染。第二是,发病时间很有规律,几乎是每年都会发作,夏天更加频繁。从持续的时间来看,也是越来越长,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一两天,到两三天、三四天、一星期,现在都到十天、两周了。县医院专家的话是对的,照这么发展下去,她迟早只能躺在床。先天、间隔、自愈,楚山突然想到一个词:绝脉。不错,这是玄幻里的词,他不熟悉,因为他的破手机不能网,但他听说过,毕竟是信息时代。他的手机不行,工友的智能机没少用。很快,他就否认了。那是!玄幻!这里是家,是现实!爷爷,对,问问爷爷,再怎么说,他老人家也勉强算是老中医吧。想到爷爷,楚山心里突然打了个激灵,他隐约感到爷爷好像知道点什么。因为,每当妹妹生病时,爷爷的眼神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担心,好像又知道结果,又心疼,又无奈。事情发生时,因为焦急,楚山也没太在意,只觉得可能老人家见多了,想明白了。可现在,“绝脉”这个词一闪现,就再也挥之不去了。联想到爷爷的眼神,他预感到,爷爷一定知道什么。

“哈哈哈……”,没想到一提到“绝脉”,老爷子笑的差点背过气去。“你小子,抽什么风,还是吃错药了?还绝脉……”

突然,老爷子笑声止住了,表情越来越严肃。“山啊,没想到,你小子还不笨。既然这样,我就不瞒你了……”

“啊……”这下轮到楚山惊讶了,难道里的情节要在自家演?

“你说的绝脉,我不知道。但是,灵儿这孩子的身体确实与众不同,是一种特殊的体质。”楚老爷子喝了一口水,开始娓娓道来。“这种体质极为罕见,属于极寒,所以她不怕冷,怕热。”

“那灵儿她,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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