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路上,邱灵霄脚步匆匆,一边蹙眉发问。

“奴婢也不知,三小姐到了便清楚。”

“难不成……父亲死掉了?”邱灵霄挑了挑眉,琢磨着丫鬟的表情,百无禁忌的低声揣测。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在这些丫鬟耳中,是对礼义孝道多么的忌讳和大不敬。

那蓝衣丫鬟脚步走得飞快在前头带路:“夫人只让奴婢来请三小姐,说侯爷出事了,没说其他的。”

迟疑一阵,蓝衣丫鬟还是将自己清楚的消息,暗暗在邱灵霄耳边补充了一些:“昨夜侯爷没去任何夫人姨娘院子歇息,独自一人在书房,不让任何人打扰。

直到今早有人察觉不对,禀告夫人,夫人才带人闯进书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夫人立刻关闭了院子,差奴婢们通知各位少爷小姐,赶紧过去。所以……奴婢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未尽之语,说明她的猜测和邱灵霄的差不多,只不过她的身份让她不敢说出口。

邱知舒了然,没再多说什么。她虽然横行霸道惯了,但可不傻。母亲一大早发现侯爷死了,却没立刻对外宣告或者请大夫抢救。说明已经回力无天,叫他们这时候过去,说明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他们,那之后才能对外公开。

随行的芙蓉与张嬷嬷一左一右跟在邱灵霄两侧,心里惴惴。只希望侯爷别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否则怕是要变天了。

毕竟……就连只是候府小小丫鬟的她们都知道,诺大的永锦候府,实际上只有侯爷一人撑起而已。

之后便一路低着头赶路,无人开口说话。

到了书房外面,果然见很多人把守,还有人好奇围在被关上的大门朝里张望。邱灵霄眼皮一跳,当即喝骂出口:“都给本小姐让开!”

众人齐齐一个哆嗦,待看清是这位来了,连忙跪下行礼:“见过三小姐。”看门小厮迅速地溜到两边,替她开了大门。

芙蓉和张嬷嬷一干人等在外等候,邱灵霄由蓝衣丫鬟带领,跨过门槛,再过垂花门。从影壁朝里张望,正中央的书房门口微开,里面隐隐绰绰似乎已经挤了不少的人。

邱灵霄眼皮重重一跳。

进了书房,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看到那具已经冰凉僵硬的尸体才啊了一声,有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真的死了啊。”

“三小姐,这边请。”蓝衣丫鬟等她平缓下心情,推开西侧门。

从书房出来,邱灵霄被引入旁边的大殿。已有许多人在此等候,邱氏的族老,宗亲,姨娘位于两侧,中央站着十几名邱氏年轻一辈子弟。位于正上方的,当属如今候府大夫人,邱灵霄的亲娘。

大殿内有低低泣诉声,娇哄声交谈声杂糅于一起,颇为吵闹。人人表情各异,像是一出荒诞的戏剧。

邱灵霄本来还因为这件事十分悲伤,可是看到这些人更加悲痛欲绝的模样,她就没那么悲伤了。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都给本小姐闭嘴,不怕吵到父亲吗?”

殿里死寂了片刻,全都黑着脸看向无法无天的邱灵霄。族老们全都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姨娘们更是缄默不语,装没存在感。

只有堂中央那聚堆的年轻一辈中,有个穿着藕合色罗裙的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头提醒:“三姐姐,姑父他已经去世,听不到声音的。”

“用的着你说?本小姐又不是瞎子。还有你哭什么……朱雨棉,这里又不是你家,你都不是……”邱灵霄像个刚开响没有炸完的炮仗,就被候府夫人柳怡岚一把按了回去。

“……灵霄,住嘴。”柳怡岚略带警告的瞪了一眼邱灵霄,“雨棉虽不是候府骨肉,却从小养在候府,与侯爷亲近,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这里就是她的家,也是你的四妹妹,她当然有资格站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不像是回答邱灵霄,更像是对在场某些心有不满的人说的。

“不说就不说,本小姐才懒得搭理她。”邱灵霄不甘不愿闭嘴,恨恨地瞪了一眼藕合色衣裙的少女,后者无辜且瑟缩害怕的缩了头。

邱灵霄还是没好气瞪着朱雨棉,每次她和朱雨棉起冲突,母亲总会护着她。就因为母亲说朱雨棉父母不在身边,身体弱。就让她让着朱雨棉一点,但是邱灵霄哪里会听,该欺负还是欺负,结果有次太过分让朱雨棉大病一场,那也是邱灵霄唯一且仅有一次被柳怡岚执行家法。

关到冰冷阴暗的祠堂,整整七天才被放出来。

出来之后的邱灵霄,脾性越发刁蛮古怪,四处招摇,只是对朱雨棉敬而远之。

结果朱雨棉还以为她被另眼相待,经常眼巴巴跟在后面三姐姐,三姐姐的叫唤,听得邱灵霄都快要烦死了。

朱雨棉就像蒲公英,风一吹就要散了。性格软的跟包子一样,和她老家江南水乡的天气一般软棉,不论邱灵霄如何恶语相向,抢她东西,她都像是记不住教训,下次还会主动凑上去。

邱灵霄有段时间以惹哭朱雨棉哭为乐,可是一段时间后就腻了。惹她哭太容易了,毫无成就感。

还是小狗……她的阿舒,更能让她开心。

想到那个人不服气的倔强眼神,邱灵霄情不自禁笑了。

惹得大殿其余注意她的人,纷纷虎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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