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贪心的,无一例外,谢凛是,祁扬也是。
祁扬其实有些看不懂自己。
陈胭明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从外形到性格都不是。可那天他和女友在烤肉店走廊亲热被他目睹后,祁扬竟然会那样慌乱到那种地步,他心虚无力,笨拙地想要撒谎掩盖,却尴尬地发现,陈胭好像并不在乎。
如果说那一刻的祁扬像被捉奸的丈夫,那陈胭绝不是一个愤怒至极的妻子,她就像个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饶有兴致睥睨着一桩与她毫不相关的热闹。
说实话,祁扬并非一个迟钝的人,尤其是男女之事上,他的观察力可谓是登峰造极。
陈胭喜欢自己,早在他请求陈胭帮他要邵雅清Q/Q号时他就看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时,不管她再怎么装模作样,眼神都是不会骗人的。
那种巴巴的劲,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在他俩的关系里,陈胭就是那条狗。
但陈胭故意装不喜欢,祁扬也不拆穿,反而贴心地陪她装,他装不知道,反正被人喜欢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狗突然不朝他摇尾乞怜了,甚至变成一只高冷的猫,对他爱答不理不说,还看都不看他一眼,尤其她身边还出现了一个谢凛,但凡自己靠近,他就龇牙咧嘴想将他吓退,而陈胭,好像也不再喜欢他了。
祁扬很贪心,但他的贪心和谢凛不同。
他明明不喜欢陈胭,却又受不了陈胭不再喜欢他。
这种感觉让祁扬非常难受,他低落了好几天,直到在学校里的打印店再遇到陈胭。
她着简单的T恤长裤,头发随意披散脑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并不显得黯淡,反倒清新素雅格外耐看。
看到她的那一刻,祁扬的心里甚至涌起了些许激动,他上前去拍了拍陈胭的肩膀。
陈胭回头,见是祁扬,她客气地笑着:“这么巧,你也来打印?”
“来打准考证,马上就要考试了。”祁扬顿了顿又问,“你呢,来打什么?”
“简历。”
“简历?”祁扬有些诧异,“你要找工作?”
“嗯。”陈胭如实回答,“一个师姐在省电视台工作,在做一档综艺节目,她说那里在招实习生编导,我想过去试试,反正马上就大四呢,估计到时候课也不多,不如出去实践实践。”
她说着又问祁扬:“你们学医的大四应该很忙吧。”
祁扬低头笑着:“不止大四,一直都忙,还要忙个好几年呢。”
说话时,陈胭的简历也打完了,她接过来看向老板:“多少钱?”
老板是个北方人,人高马大声音粗犷,回她:“八块。”
陈胭付了款,拿着简历转身过来,随意扬了扬:“我回宿舍了,下次聊。”
她没给祁扬眼神,将简历放进书包里就往外走,到门口时却被他叫住了。
“陈胭。”
“嗯?”陈胭神色有些疑惑,“什么?”
祁扬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嗫嚅着犹豫着,最终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陈胭摆头:“没空,我有约了。”
“你和谁约了,谢凛吗?”
“当然不是,”陈胭坦荡笑着,“这个人你也认识的,邵雅清,我们高一的同班同学,还记得吗?”
祁扬神色僵住。
邵雅清。
记得,他当然记得。
曾经,他还想要去追求人家,陈胭连号码都给他要到手了,可惜,他多次的好友申请却一直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祁扬当时心高气傲,这种无声的拒绝无异于将他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他心里愤愤,却又无计可施。
一天放学时,祁扬和篮球队几个哥们勾肩搭背出校门,正好看到邵雅清上了一辆车,残阳映照下,铮亮的车身尤为显眼,牌子他认识,没个百十来万下不来。
他那时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祟,凑到好哥们耳边神秘兮兮胡诌:“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女神为什么这么有钱吗?”
“为什么?”
“她被包养了。”
“真的?”
“真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
就这短短几个字,好像病毒一样,在不大的学校里疯狂地蔓延传播。
渐渐的,流言愈演愈烈,说得那是有鼻子有眼的,就连邵雅清被包养的细节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完善了。
那时候,邵雅清从女神一下沦为过街老鼠,人人都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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