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收的书都会上交给教导处,但是你没有,反而是带到了你家里。为什么啊宁嘉厌,你以前没收到什么东西,都会立马交给老师的,偏偏这本书留下,还是我们班学生的书。”
“你让我来你家里找你,应该也知道我不认识你家住在哪里。而且也没说什么时候会去找你,万一不是今天,而是明天?宁嘉厌,你回答我问题,你家住那么远,为什么会在我家楼下买东西?”
“你是不是在我家附近蹲我?”
林念生一股脑地把心里所有问题全部问出。
说罢,眼神认真和迫切地看着宁嘉厌。
少年眼帘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投落一片阴影。手肘搁在沙发软枕单手撑着头,薄唇红润地如熟透的樱桃。
林念生看他许久都没问出一句话,不免失去对他的期望,充满遗憾地说,“算了,你不愿意回答就别回答。”
“你衣服应该不湿了,书也拿到了,回家吧。”宁嘉厌这才缓缓开口。
一说出口,竟然是要赶她离开。
林念生咬了下唇,抓住他放在身旁的手,质问他,“宁嘉厌,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做你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想跟我和好!”
宁嘉厌脸颊熏红得可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搭配上这副清隽的容颜,更像女孩子了。
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只不过是想跟她和好罢了。
幸亏是宁嘉厌主动来找自己和好,要不然他和宁嘉厌真的会变成陌路人,时间长了,俩人的友谊葬送在时间的长河中。
她还发现一个更好玩的事情,就是宁嘉厌此时的表现,像极了她记忆里那个听她话爱害羞的小男孩。
还是这样的宁嘉厌好,一想起气死自己的宁嘉厌,林念生真的很伤心。
宁嘉厌被她戳破心思,羞得习惯性抬手拨弄头发为由遮住半张脸。
林念生很满意他露出的样子,心里像是盛开朵朵的花,嘴角拉长,笑得眼睛都不看见。
“我衣服还没干你就赶我走啊。”林念生说,“我还没吃饭,你呢。”
“我也没有。”说罢,宁嘉厌起身到厨房给他们做午饭,“吃面条吗?我只会下面条和蒸米饭,可是现在蒸米饭太晚了。”
林念生起身拿着吹风机,跟着他进了厨房。
宁嘉厌疑惑地看向她。
林念生有些委屈地说,“你今天吓我,我害怕。”
宁嘉厌把目光转向她手里拿着的吹风机,这个东西噪音太大,厨房地方还小,很聒噪。
“那你晚点回家,把吹风机放在外面,跟我在厨房打下手。”
林念生拉了拉他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去,我怕。”
宁嘉厌没有讨厌她的娇气,任由对方拽住自己的衣角,带对方到客厅把吹风机放下。
林念生见宁嘉厌这么听自己的话,心里十分开心,围在宁嘉厌身边看他做饭。
“宁嘉厌,你刀工可以啊。”林念生夸他。
宁嘉厌微微一笑,把切好的土豆丁放进盛满水的盆子里。
小时候父母经常不在家里,为了吃饱饭,只能亲自动手做饭。
家里的刀很沉重,经常走偏切到手。久而久之,时间长了,刀工见长,宁嘉厌切菜再也不会切到手。
宁嘉厌听着耳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些喜欢这样温和的气氛。
父母死后,除了偶尔来闹事的大伯外。这个家是死一般的寂静,客厅掉根针,他在卧室里都能听到。
自从那场凶杀案后,面熟的邻居挨个搬家,这一层都是空的。
宁嘉厌不怕鬼,也不相信有鬼一说。
这是他亲身实践出来的,若是有鬼,他活不过案发后的第一晚。
林念生吃着宁嘉厌做好的饭,兴许是饿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矜持。
宁嘉厌无奈地看了她的吃相,也了解对方真没把自己当异性。
在学校里,他在吃饭的时候,总有一些比较熟悉的女生坐在他身边。
她们吃相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装的,细嚼慢咽,一丁点声音都发不会发出去。
“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林念生把面汤都喝尽了,“我以后可以经常来你家蹭饭吗?”
宁嘉厌自然是愿意她来的,林念生就像是个拥有无限火力的太阳能灯,时时刻刻都能把她身边的人给予光明。
宁嘉厌是被黑暗无数只手拉着的,只有林念生主动来找他,才会把拉着自己的手驱赶。
“宁嘉厌,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请求啊。”林念生看着正在洗碗的宁嘉厌侧脸问。
宁嘉厌低头洗着碗,清水穿过他洁白的手背。少年的手背好像只有薄薄一层皮,能清晰看到蓝色的血管,“什么事。”
林念生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对他说,“以后在学校里,可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跟我相处。这一年来,你老是对我那么冷淡,上次还叫我三班文艺委员,连我名字都假装不知道。”
宁嘉厌低低地笑了声,“你后来不也叫我六班班长?”
林念生拍打他后背一下,“还不是你先开的头,要怪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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