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早食间,周奎来回踱步,嘴里骂咧咧的。
伯爵府,规矩较少,用不着遵循食不言寝不语,丁母一边吃着早食,一边说道:“一大早的,发什么疯。”
丁母不说还好,一说,周奎就来气,啐道:“慈母多败儿,熠儿变成今天这幅模样都是被你惯坏的。”
“被你打过后,熠儿比以前乖巧多了,也用功多了,还写了许多字呢,好端端的,哪里又惹到你了,”丁母头也不抬地说道。
周奎冷着急地拍了拍桌子,嚷嚷道:“你可知道那个混小子现在身在何处。”
“还能在那贱人的床上不成,”丁母不以为意地说道。
“哼!”
周奎冷哼一声,生着闷气。
“早些日子还信誓旦旦地跟我约法三章来着,果然不能相信那个混小子,”丁母跟着骂道。
周奎打开话匣子,道:“刚才,熠儿那老师差人过来,我替他遮掩,说熠儿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便出门,来日定当到府上拜访。”
“眼下离秋闱只剩百日不到,他,他,他……”
周奎越说越气,起身朝外喊道:“刘用,备轿梨香园,我去把那混小子揪回来。”
刘伯进屋后,先瞧了瞧丁母,见她没什么反应后,才出声道:“是老爷。”
“等一等,”周奎喊住刘伯,秋闱在即,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揪周熠小辫子,于周熠名声不利。
“这样,你悄悄过去,让那混小子麻溜地滚回来。”
……
“好了,不就是夜不归家而已,熠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还能管他一辈子不成,”丁母细叨道。
“说得轻巧,你可别忘了,熠儿因她差点丢了性命,”周奎拂袖满脸不悦说道。
谈起这事,丁母就怒不可遏地指着周奎的鼻子骂道:“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跟儿子争风吃醋,你还有脸提,别什么过错都往我们女子身上推,分明是你们爷们管不住自己。”
丁母这人向来霸道,她可以把一切归责在陈圆圆身上,别人却不行。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郁闷至极的周奎坐下来牛饮了一壶茶水,他可不敢同丁母讲,陈圆圆是他准备献给皇帝的女人。
以丁母的性格,让她知道了真相,非得闹得鸡犬不宁。
“等会熠儿回来了,你可不要吹胡子瞪眼的,”丁母叮嘱道。
周奎不满道:“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怎么着,你还想把儿子再打死一次,”丁母冷讽道。
杀手锏一出,周奎瞬间没了脾气,羞愧道“夫人,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
“熠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用功读书,倘若因你出了差错,我跟你没完,”丁母警告道。
周奎低声自语道:“他可真用功啊,都用功到女人的床上去了。”
“国子监学生每月逢初一、十五休沐两天,照你意思,熠儿就得天天用功,你安着什么心思,”没理都能搅三分的丁母可算逮着机会,对着周奎痛骂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狐狸精,下了蛋,想把熠儿害死,好把人领进门是吧。”
丁母越说越起劲,“除非你把我们母子毒死,不然你就死了这条心,”说罢起身闹着要进宫找娘娘为他们母子做主。
周奎怂了,当即向丁母赔罪道:“怪我说错话,夫人消气,我把他当成老爷子来哄,夫人你看怎么样。”
“你们父子俩都是没皮没脸的,”丁母乐了。
这时,刘用家的走进屋来,她刚从书斋回来,手上拿着一摞装订的纸张。
刘用家的,丁母的心腹,掌管府内衣食用度和太太的出行事宜,她的丈夫刘全管府内银钱的出入及大小事务。
丁母接过手,摆在桌上,自豪说道:“看看熠儿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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