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馥梅不再站在女性独立的角度指点许妻,而是答应她好好劝解许光阳,让他重新回到她身边。给许光阳打个电话叫他过来,让他把娘俩送回去。许光阳生怕老婆再闹出更丢脸的事,马上叫了车,一分钟不愿耽搁带她和儿子走了。
这件事叫朱馥梅想了很多。她觉得自从学了心理学以后,发现太多的人需要有人帮助做心理建设,很多人的思维定式就是钻牛角尖,你拉他一把,他就醒过来了,不拉他,他就会挤在狭窄的缝隙里,把自己挤死、憋死。可是,能坐到她的诊疗椅上的,能有几个人?
朱馥梅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开始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感悟发在上面。每次不多,几百字而已。她发现,网络真是个神奇的存在,不管你发什么,都有人看,要是稍微有点营养,不光看的人不少,还会有人发评论,有人求教,还有人喷。她不怕喷,甚至欢迎喷,从那些喷她的人那里,她能发现不同的立场、不同的观点。
有个网名叫“丧家之菌”的,对她每一条微博都张口喷。她发一条带点正能量的,“菌”评得丧气满满;她发一条心情差点的,“菌”又评得意气飞扬。她怀疑这个“菌”她认识,可是,她自认为此生没有树过什么仇敌,那么,这个“菌”是从哪块阴湿之地冒出来的?
突然,朱馥梅想到一个人。她给小裴打了个电话,问他是否还和许一楠在一起。小裴说:“我听您的话,从北京回来就和她分手了。后来一直没再和她联系。”
朱馥梅说:“有个网名叫丧家之菌的,我以为是她,经常在我微博下留言,话说得挺激烈。”
小裴说:“我帮您查查吧。”
过几天小裴来了,把了解到的情况和朱馥梅说了。
许一楠从北京回来,被小裴赶出了自己的房子,就在科华路附近跟人合租了一间屋子,每天到一家汉语培训中心的楼下守株待兔。跟好几个外国人交往过,不过人家都不同意以结婚的方式把她带出去。后来和一个黑人青年在一起,据说还被骗了,那人的父亲是非洲某国的一个酋长,把她带到了非洲。“现在她是什么情况就不清楚了,我也没查到那个丧家之菌是不是她。”小裴说。
朱馥梅听到这些,非常后悔当时对待许一楠的态度。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后来变得那么偏执,一定是孩子丢了和失去婚姻对她的打击太大,使她心理上出了一些问题。自己非但没有帮到她,反而落井下石一般,将她向深渊里推去。思及此,朱馥梅感觉无法原谅自己。
小裴劝她,说各人的路都是自己走,走正走偏怨不得别人。许一楠今天的结果,和她本人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您也无须自责。朱馥梅留他在民宿吃过饭再走,小裴说还有事,开车走了。
朱馥梅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有一天便在“丧家之菌”的留言下回复了一句:“一年前,我是否在北京见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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