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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交待了一下步骤,方略赶忙离开了这个让人无比压抑的鬼地方。

水刑在东方不太流行,更常见的是民间与之相仿的“浸猪笼”,以及皇帝用来赐死的“跳加官”。方略认为这个刺客大抵是扛不住水刑的。

他在院中踱步,尽量不去回想在刑讯处的所见所闻。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减少刺客的痛苦,但他其实很明白,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一刻钟?半小时?当头目走到方略面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谢过方公子,这刺客说了个七七八八,甚好,”他看见方略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安慰道:“大可不必自责,这个功,我记下了。”

“不,我只是有些……”方略还在神游物外。

“方公子一看便是承平日久的生活过惯了,”头目看出了方略的纠结之处,他的声音变得平淡了起来,还带着一丝戏谑,“这个天下并不安宁,倘若身处大治之世,谁愿意来干这个腌脏活?”

方略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想敬礼,但随即反应过来,抱拳道:“多谢提醒。”

是啊,这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和平的年代尚有风云变幻,更毋论现在了。

定然要改变这个世界,方略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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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奏章不多,也就百来份,周筱竹放下笔,把其中几份拿到一边收了起来,对女官道:“把这些送过去吧。”

至于旁边的十几份弹劾的奏章,她打算再等等,凑够一大叠以后再统一处置掉。

这时,一个内侍匆匆进殿禀告,“陛下,宋都知求见。”

“嗯,准见。”

宋一忠的走路姿势非常独特,不是那种四平八稳的官步,看起来更像是小碎步一般。

“启禀陛下,昨日刺杀之案,已有些许眉目,”宋一忠跪在地上,“刺客们分作四拨,平日隐蔽在紫金山北麓的几个村子的庄子之中。”

“哪几户?”

“共三户,奴婢已查明,这三户庄子均为两个月前陆续购入的,房契用的均为化名。”

两个月…那就是刚刚登基的时候,看来早有打算,周筱竹边想着、边示意宋一忠继续说。

“奴婢准备请右司动手,查封那三户庄子,想来能寻些蛛丝马迹。”

“嗯,”周筱竹轻轻放下了笔,“不要打草惊蛇,先遣人潜入,摸清底细后再做打算。”

“陛下圣明。”

宋一忠本以为皇帝会让他走,结果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皇帝还是没吭声。

周筱竹收拢了全部的弹章,然后把它们塞进了最旁边的盒子里。

宋一忠知道,这些毫无意义的弹章的结局就是被扔进阴暗的库房中发霉。

“左司做事不力。”伸了个懒腰,周筱竹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了一句话。

宋一忠的后颈开始渗出冷汗,他知道不满的皇帝开始敲打自己了,只得连忙请罪:“奴婢万死,致使陛下遇险。”

“你知道就好。”皇帝的声音依然冷漠,然后挥了挥手。

“奴…奴婢告退。”

“且慢,那个…方略如何了?”

刚准备离开的宋一忠身形一滞,跪久了似乎让他的双腿都不听使唤了。

“回陛下的话,其人自称师从一隐士,得其真传……”

“哦,你如何看?”

“陛下恕罪,奴婢问过当日在场的侍卫,此人能于百步开外连杀二十余人,疑点重重,何况其身上之物确实非凡物,奴婢不敢妄做判别。”

周筱竹回忆了一瞬昨天的见闻,沉吟了一会,道:“此人…且留在椒图司…罢了,你问问,他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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