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李部长,是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诺大的杂物房里,只零零散散摆放着几张黄漆桌子,满满的堆砌着一些用过的广告牌、颜料,彩色的条幅。戴眼镜的校园报女记者四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面有愧色,神情有些不自然,早已没有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气焰。
“你们知道就好!知道现在这件事被吵得有多热吗?有过少人在关注、讨论这件事?如果我们能够挖到许子言的第一手采访资料的话,那我们校报很有可能就直接飞黄腾达了,现在全被你们搞砸了。”
李金峰正正领带,气有些不打一出来,就是为了怕被别人挖走第一手采访资料,还在上课的时候他就悄悄通知了学生会的同事,让他们派个机灵点儿的过来堵许子言,自己则近距离监视,时事报告位置,没想到找来的是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还是把事情给办砸了。
“实在对不起李部长,是我们拖后腿了,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商量过了,愿意在例会的时候做检讨。”负责采访的圆脸小女生微微俯了俯身子,语气颇为真诚。
李金峰抱着胳膊,高高翘起的二郎腿颤了颤,微不可闻的点点头,“鉴于你们认错态度良好,做检讨就不用了,但是第一手采访资料还是要搞到手才行,读者关心什么、喜欢听什么,你们比我清楚,采访的时候不用关心当事人的感受,挖点儿文字陷阱的活计不用我教你们吧?”
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记者轻咬了一下下唇,留下一小块儿润泽的水痕,迟疑了半晌,还是轻声问道,“可是许子言那些舍友好像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哼,”李金峰冷哼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是猪脑子吗?非要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门口堵人?闹到最后还要我们给你们擦屁股!一切等我消息就好,许子言不住学校,那几个人我会想办法支开,你们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直接去学校外面堵人。”
四人面色均有些窘,尤其是那个扛摄像机的小哥儿,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瞄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等部长消息了,顺带写写采访的提纲,争取将功补过。”戴眼镜的长发女生似乎是这四人的头头儿,一发话,其余四人均跟着点点头。
“咳咳……”李金峰突然略显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放下了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儿,眸光透过厚厚的镜片锁定了扛摄像机的高壮小哥儿。
“我听说……摄像机摔坏了?”
空气沉凝了那么一两秒,然后高壮小哥儿不自然的笑着说,“采访的时候发生了点儿误会,不过他们已经赔偿了,我们打算晚一点儿就去买一台一模一样的还给财物部。”
“嗯……”李金峰点点头,抹的油光水滑的脑袋反射着白炽灯惨白的光,“赔偿了就好,损坏公物自然是要赔偿的,只不过咱们学生会有自己的程序。”
四人对视一眼,均有些疑惑,还真没听说过呢……
“是这样的,”李金峰正正屁股下的凳子,发出‘刺啦’作响的一连串儿声音,在空旷的杂物房里格外刺耳,“机器是你们从财务部借出来的,又在你们手里出了问题,你们赔偿是应该的。但是去和另一方责任人去洽谈赔偿问题,就是咱们学生会其他部门的职责了,所以赔偿款在你们手里不合规矩。”
四名小记者勉强维持着脸上还算得体的微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东西要赔?钱还要上缴?这是让她们自掏腰包的节奏了?
“当然了,”李金峰自然看出了几人神色异样,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会里也不是让你们自己贴钱的道理,你们只要拿着票据来我这里报销就行了。”
“李部长,那个……”摄像小哥儿想说些什么,只是被李金峰打断了。
“对了,我听说小吴受伤了,你这算工伤,记得拿着医院的票据来我这里报销就行。我代表会里对你进行口头表扬。”末了还自己为‘善解人意’的笑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校报记者四人组:我呵呵你个呵呵!
……
许爸最后一条语音之后便销声匿迹,静悄悄的出租屋里,许子言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床上躺尸,脑子里放电影一样,把从小到大和许爸许妈的点点滴滴回放了一遍,记忆越来越清晰,脑子却越来越沉。
许子言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角有些湿润,其实他心里已经翻滚过千句言,万句语,只是到了嘴边,又突然掩于唇齿,消匿于无形,或许面对这样一份纯粹干净的情感,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吧,毕竟言语言语太过苍白无力。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通,没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了,睡梦中没了那个熟悉的怀抱,许子言蜷缩在床一侧,紧紧环抱着自己。
闲乘月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其实他已经给许子言打过电话,只不过一直没有接通。
轻手轻脚上了床,趴在许子言身旁,学长轻轻剥开飘在他额前的几缕碎发,静静欣赏他熟睡的眉眼,唇角不自觉的翘起细微的弧度。
今天是两家人见面的日子,虽然不忍,学长还是趴在许子言耳边柔声叫他起床。
“子言?”
没反应。
“言言?”
还是没反应。
“许子言上课要迟到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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